乍一看似乎合情合理,可仔细想,越想就越觉得奇怪。
一个仕途将要走上巅峰一飞冲天的人,怎么会突然反常态的跳出来掺和到本跟他没关系的麻烦当中来呢?而且表面上偏偏还要和靖北秦家撇清关系。
“王俭,你觉得一个人到了吕梁的这份地位和前途,还能想些什么?或者说还有些什么是他们愿意冒险一搏的?”
沈浩觉得吕梁的根脚必定不会如此干净。毕竟都和涉及邪门修士的秦家扯上不清不楚的关系了怎么可能干净得了?
但到底藏了些什么?这应该从吕梁本身的位置出发,按照朴素的逻辑试着推演一下或许能够设身处地的猜到吕梁能从秦家身上图些什么,以至于他甘愿为其冒险。
王俭虽然并没有觉得吕梁身上能有什么问题,但听到沈大人如此询问也习惯性的沉思起来。
片刻后,王俭开口道:“大人,吕梁从小就是穷惯了的,对于苦日子并不陌生,这种人一般而言对于生活的困苦有着很强的忍受能力,但心里又极其渴望能够改变这种命运,让自己的生活也能随心所欲各种安逸。
而吕梁如今已经地位极高,并且前途即将一跃登顶,这时候其实用不着他自己去寻求改善,周围的环境就会自主的帮他从上到下的改善他整个生活的环境,以及给与他前所未有的尊重。从这一点出发的话吕梁现在应该是意气风发人生正得意之时。
所以属下实在没觉得有什么是吕梁必须要去冒险的理由。”
王俭说的这些也是沈浩想到的,和王俭一样,沈浩也没有在吕梁身上看到非要其冒险去寻求的yù_wàng。
不过进入了往昔推演案情状态下的沈浩并没有这么轻易就放弃。而是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来回屋里踱步。
半晌,沈浩再次提出自己的看法,说:“如果,如果说吕梁的yù_wàng并不是来自他本身呢?你觉得有没有这么可能?”
王俭闻言一愣,旋即脸上也泛起一抹凝重。
的确,yù_wàng并不一定非要从自己本身出发,周围的人和事同样可以形成yù_wàng来影响一个人的行为。而且这种情况其实不少。
比如说一个老汉辛苦的在地里干活,为的并不是自己能靠地里的收成多讨一房媳妇,而是想要给自家小子吃好一些穿暖一些,逢节也给教书的先生送一些肥肉,期望往后对自家小子更上心更严厉一点。
老汉的辛苦为了孩子,这算不算一种并没有从自己本身出发的yù_wàng?当然算!
想到这里,王俭的眼里一亮,但迅速的又茫然了下去,轻轻的摇头道:“大人,这个可能性的确有。但我们已经查过了吕家所有的直系亲属,包括他们的财货往来,并没有发现任何蹊跷。似乎吕梁也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沈浩笑着却有不同的看法。他重新坐回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道:“去查吕家的那些远方亲戚。”
“远房亲戚?大人是说......”
“没错。如果我是吕梁,我现在自己的yù_wàng其实已经在我快要攀上仕途巅峰的时候自然而然的便实现了,最大的成就感莫过于从底层爬上来,最后回望过去时的那一览众山小。
但人的yù_wàng无限,不会因为某一个方面的满足而变得无欲无求。
连那些大修士都要靠修心来压制自己心里的yù_wàng,何况是吕梁这样的奋力攀爬的普通人?没有发现他们yù_wàng只能说明他藏得很深。
所以yù_wàng的源头应该就在他的家人身上。不,不应该说是家人,应该说是家族。若我是吕梁的话,如今最想做的就是趁着自己走上权力巅峰并且把持权力的这段时间里奋力的将家族往上推。
成为一个可以成长延续的世家就将是一个新的yù_wàng。”
“可是大人,这和吕梁的远房亲戚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吕家的底子太薄了,光靠吕梁地位的影响想要成为一个世家还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行。目前除了经商以外,吕家想要打开局面还差不少底气,至少要等吕家下一代的读书人能有出挑的冒头出来才有起色。
不过除了这些寻常的方面,你莫非忘了还有一种可以加快家族底蕴积累的办法。
那就是修行!
一旦家族里出现数量足够多的修士,那么很容易就能从普通的的“富户”中脱离出来,成为一个潜在的修族。只要后面继续保持修士在家族里的数量和修为层次,加上其它方面经营和壮大,那就有可能在三五十年间迈过世家的门槛。”
王俭听得很仔细,闻言便一点就通,问道:“大人是在怀疑吕梁在远房亲戚中挑选和培养修士?”
“对。”
“但吕梁手里的资源在他没有正式接任左相之前很难直接兑现的,他现应该没有能力培养多少修士起来撑场面的吧?
况且修行首看天赋,不确定性太大了,吕梁真会押宝在这上面吗?”王俭不是在质疑,而是在帮忙完善沈浩的推演细节。这中问答他和沈大人早就习以为常了。
“一般来说的确不会有人将家族的崛起押宝在家族子弟的修行天赋上。一来不确定性太大,二来靡费也不是一般人承受得起的。但你不要忘了我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让你查吕梁的。”
“秦家!大人您是说......秦家的丹药?!”
沈浩点了点头,思路也一点一点的磨到了关键点上。再往回捋一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