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俭一进来便双膝跪地头杵地,言语请罪。
这可不是演戏,而是王俭真的被吓到了。
昨天晚上突然接到沈大人的千里音符,说靖北那边负责秦家盯梢和暗查方面的密探暴露了,然他立即调换并调整方式和手段。
虽然千里音符上没有任何过激或责难的言语,但王俭明白密探暴露身份且他们自己尚且一无所知,这将是多大的一个纰漏,是会导致整个行动彻底胎死腹中的严重问题。
一边吓得一身冷汗,一边连夜抽走了所有北面的密探,重新规划和布置。在不影响任务的前提下将密探藏到更深的位置。同时梳理密探之间的联系,该斩断的立即斩断。并且王俭对四部都下了自查自省的要求,而且这件事直接记在了四部所有人的履历上,视为一个污点。
自己内部的事情安排了下去,王俭也不敢再耽搁,立马就跑到沈浩这边来请罪了。
沈浩摆了摆手,让王俭起来,说:“这次发现你们黑水纰漏的是姜成大人手下的密探。巧合回了一趟老家就看破了黑水安排在那边的人手。具体情况你自己去找姜大人了解。这次黑水的问题必须要一次性彻底解决,不然下一次可就没这好运气了。”
问责倒是没必要。毕竟这次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但整顿是必须要有的,而且要保证同样的问题不再出现。
王俭自然是连连应是,心里也到此时才松了口气,明白沈大人这次是给了机会,但同样也意味着若是下次再出现类似的问题那就是新老账一起算,下场堪忧。
“还有什么事情吗?”沈浩没有继续黑水自身纰漏的话题。既然王俭过来了一趟也要问一下最近一揽子事情的进展。
“大人,您之前让查的吕家的远房亲戚的事情有些眉目了。”
“哦?说说看。”沈浩靠在椅背上,示意王俭继续。
王俭接着说:“大人,一如您所料,吕家的那些远房亲戚的确藏了猫腻。我们最开始查了吕家上五代的亲属关系,然后用地方衙门的名册作为脉络去查找,很快就查了一遍,但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可按照您的提醒,我们没有偏信地方衙门的名册,而是用您的建议采取了第二轮的走访。结果发现吕家在早年间还有两支远房是因为灾荒分了出去的。算起辈分来那两家应该是吕梁的爷爷那一辈出去的。但这两支却在吕家于地方衙门的名册上完全找不到脉络,要么是很早就被遗漏掉了所以缺少记载,要么就是被人故意抹去。不过如此一来却是也证明如您所料,地方衙门的名册不可信。
之后我们寻找到了那两支吕家早年间就分出去的旁支。一个在靖南,一个就在我们靖西。
初查也没有发现问题,可继续走访和暗查之后就另有发现,这两支吕家旁支虽然如今看起来都过得不错,在当地也算小有田产,属于富户,甚至家中一些子弟还入了官学。但在五六年前,这两支吕家旁系的日子和现在却是天壤之别,说是穷困艰辛也不过分。
单从时间上看的话这两支吕家的旁支的生活改善和吕梁的仕途崛起是可以关联上的。我们排查过这他们的营生门路,虽然藏得很隐蔽,可的的确确找到了不少很突兀的帮扶和照顾,初步断定是来自吕梁相关的势力在给予便利和帮扶,这才让这两支吕家旁系过得好起来。
不过从我们暗访得到的情况来看,这两支在地方衙门的名册上和吕家毫无联系的旁支的的确确没有对外宣称过自己和吕梁有亲戚关系,也是有意在隐藏身份......”
五六年前就开始了?
沈浩听到这里有些皱眉。他本来想法是吕梁和秦家的联系应该是在秦家和吕家搭上姻亲关系之后才开始的。而后吕梁才会在家族底蕴上去做文章从而倒向秦家手里拿捏着的丹药资源。
可如今看起来吕梁的布置应该是早于他搭上秦家这条线的。是提前在给家族留的后路?这倒是有这种可能。
王俭继续往下说:“年轻后辈子弟方面也有奇怪的地方。在当地衙门的名册上,这两家吕家旁支各有十五岁以下的后辈十三和十一名。但暗访中我们发现这两个数字都有漏报。初步查实的其实应该是十五人和十七人。”
沈浩打断道:“人数上是怎么确定的?”
“回大人的话,是稳婆。我们找到了当地所有的稳婆进行暗访,旁敲侧击的问到了最近十几年来这两家新生的子弟数量,而且拿到了稳婆的账本,上面有清楚的记载。”
稳婆一般是衙门在管。但管理上很松散。一般只是维持自己辖区里的稳婆数量,以及接生的存活数量,其余的就不太管了。这也就跳出了地方衙门的遮掩范围,拿到的情报讯息可信度就很高了。
“找到人了没有?”
“找到了的。那些不在衙门名册上的两家子弟如今其实都在各家的庄子里,只不过出来走动得不多。而且,如您所料身上都有修为波动。不过因为不敢打草惊蛇,所以对对方修为的试探也只是远远的感应,没办法抵近,也不能确定这些被两家刻意藏起来的弟子是不是属于伪邪门修士的法力波动。需要后续跟进。
不过到此也已经证明的大人您的猜测。您看是不是让密探再往前进一步?”
最后一句王俭也是说得小心翼翼,因为目前看起来吕梁这位朝堂上炙手可热的大人物在背地里确实小动作不断,而且目前看起来极有可能和秦家牵扯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