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好办事,钱多好办事,早在承平伯夫人准备出门的时候,管家就问要不要请王城内的名医到舅老爷家里诊治,一对夫妻几个月前神完气足的来谋算家产,几个月后就要玩完,一般来说猜测他们是急病,最好请名医来看。
承平伯夫人当时犹豫一下,她万万不能救丁氏,救活丁氏接着谋算自己家产吗?可是哥哥她不能不管,再说她手里很有几个,又刚得一宗大财,权当施舍出去又被人骂。
舍粥舍饭这种事情,回来的可一定就是好名声,吃饱了就骂人的难民也有。
伯夫人就说请去。
现在妻妾再次发话请医生,而舅老爷和舅奶奶的病因找到,名医应该还在赶来的路上,倒不用催促他,这种透支身子骨儿的病第一个吃好第二个睡好,第三个清心寡欲,这三点要同时进行,说好也快。
林德带着男人们把尤木根抬回床上,婆子们不甚好态度的把丁氏随便的半揪半抬,又半扔到另一间房的床上。
这还是尤二姑娘出嫁前睡的地方,丁氏的勤快全用在想妹妹家产上面,这间房后来堆放货物,床没有拆就直接摆上面,婆子们谁是愿意帮忙收拾的人,鄙视丁氏还来不及呢。
胡乱推几把,在一大堆的酱缸、扫帚里勉强出一个地方,丁氏一把骨头塞进去绰绰有余,婆子们把丁氏往这空当里一丢,捂着鼻子擦着手离开。
五十个人手都不用全动手,再分出两个在尤家的灶台现生火,煮一锅红糖姜和搅碎的鸡蛋做茶,先给尤木根喂半碗,看他消化的动,两刻钟后又给他半碗。
医生这个时候赶到,听过病因也是忍俊不禁,开一贴药也仅仅养气安神,说人太虚,人参肉桂先不用,等能进饮食再徐徐的开补药,否则病人现在就像灶下就要熄灭的炭心火,一大把木头压上去只会灭掉。
先进饮食,能够睡眠,才能确定这条命还在不在。
红枣桂圆干加些到浓米汤里,只喝汤吃煮烂了的米,鸡汤肉汤这两天也不要用。
承平伯夫人紫胀着面容谢过他,送走医生继续坐下生气,她带来的人忙活一通,尤木根喝半碗米汤后,没喝药就睡着,秦氏劝着伯夫人回去:“回家还有事呢,横竖这里留下人照顾,把家门一关你也就忘记这一出,我会过问的,等尤掌柜的好起来,让他谢你。”
“让他滚的越远越好!丢人现眼,我上辈子造的什么孽,要和他做兄妹。”铁青面容的伯夫人终于哭了出来,伤心事像炸堤后的滚滚洪流宣泄而出。
有父母去世和哥哥相依为命,有听到哥哥定亲期盼嫂嫂进门,结果直接心寒,并且哥哥也不再是哥哥,他的眼里只有嫂嫂,只听嫂子丁氏的。
“街坊邻舍那里打听打听,谁家的新媳妇进门就盘算小姑子能卖多少钱!”
愤怒的责问声里,伯夫人眼泪和怒火一起喷出眼眶,秦氏和丫头婆子也陪着泣不成声。
然后说到成亲以后:“满城里打听打听,谁的娘家会在葬礼的当天谋算家产,丁氏黑心,我哥哥也不是好东西!他要是还记得我是妹妹,怎么会这样做!如今到离死不远的地步,反要我这妹妹来为他当家!反正是个死,倒不如替伯爷去走奈何桥,也免得丢下我孤苦一个人,没有人可以靠没有人可以指望,”
说到这里承平伯夫人再次失声痛哭,没有新的话骂出来,口口声声的只是:“你替了伯爷去了也罢,这么坏心的,两个替一个也罢,把伯爷还给我......”
勾得秦氏也号啕震天,也句句哭着承平伯,丫头婆子也是如此,邻居们听到也心酸难忍,纷纷道:“二姑娘,你别管尤掌柜的吧,这两口子不是好人,让他们死了你也省心。”
整个街道上哭声大作,听到的人都问原因,很快越传越远,整个王城又一件新闻出炉。
从白天到夜晚的强力会议,让梁仁和官员们付出极大的精力,这中间厨房送来的饮食相当重要,包括补药在内的食物让梁仁和官员们至今还精神抖擞。
格外老迈的几位休息得到保证,其它的人在如何防守南兴上搅尽脑汁的想辙。
长安和永守再一次进来请晋王殿下和大人们用餐,随同饮食送进来的还有街上每天的新鲜消息,城里的动向梁仁从来知道的不慢,于是他喷了汤,大人们喷了饭,有的脏了衣裳,有的脏了胡须,随后大家啼笑皆非。
凭心而论承平伯府的家产确实惹人眼红,如果尤家还有其它的亲戚,觊觎林家不能算众多世事里最古怪的一件,可是夫妻两个为夺家产而生孩子,为生孩子几天几夜靠壮阳的药熬精神,硬生生的把自己熬成人干,南兴王城好些年没有这种骇人的新闻。
大笑声此起彼伏,笑声能够缓解疲劳,官员们就笑得更加痛快,梁仁也大笑一通,这种新闻实在可笑不是吗?然后他暗暗的难过,担心伯夫人的心情,她在哭吗?她一定伤透心。
刚想到这里,长安和永守接着描述承平伯夫人的哭诉,她险些被哥嫂联手出售,承平伯去世后哥嫂还想抢夺家产,她哭着为什么不替了承平伯去,留下这两个祸害还打算害她多少年。
官员们也停住笑声,和梁仁一起默默的品味伯夫人的心情,承平伯在南兴有地位,伯夫人艰难挣扎着不难看出,像乔夫人范夫人那种认为不缺吃和穿,你就不应该恢复和正常人一样的日子,而是应该守在家里把春天当冬天过,把冬天当枯木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