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初到南兴就以练兵为门户迎接的鲁王,此后陈兵南兴军界,数次练兵炫耀强武,众所周知没有反抗能力的梁仁以不激怒鲁王为上。
那几年他的南兴东边是大山,与宁王争夺郭喻人以后,南边的宁王殿下处不可能求助,西侧的中成省和西昌的尖角城也俨然鲁王友好之地,很快,北方是梁仁从京里出来经过的抚南省也与鲁王过明路的亲热,眼看走投无路的梁仁冒险前往奚家,在黯然失意之下向奚重固求救。
他言简意赅的指出南兴由鲁王监管后全国局势的弊端,并将带给中成省的诸多压迫,条理清晰的话引起奚重固的重视,接下来梁仁指责他“将军世代忠良,却坐视狼子野心与不闻不问,这还是奚家否?这还是奚家否?”,奚重固也诚恳的做出解释,他奚大将军名声是全国第一,可是也要服从现管,他敢保证黄州地界不许鲁王从容出没,全省另有大人。
既然奚大将军为人还算讲理,梁仁大胆提出联姻:“只求你庇护我一时,你就是指个烧火丫头,烧火婆子,我也以正妻待之。”
一席谈话不算良久,却令奚重固对这位新到没有几年的殿下刮目相看,他看他不是池中之物,奚重固尊重的以胞妹许亲,当时是这样的局势,此后庆王没完没了的折腾,亲事定不下来,奚重固有足够的底气骂人。
在梁仁得到奚重固的支持前后,庞石都没有讨到好处,最明显的地方就在于承平伯主持的王城改建,晋王不是当今的心爱,工部随便来了几个小官员看看就回,如果冯慧妃的兄长,冯大人当时在,他会一眼看出改建后的王城适合巷战。
破城后的巷战对地形要求颇高,一般城池里井字型街道、田字型街道摒弃不用,王城的街道经常弯出个大隆起,又凹出个大圆环,这是梁仁针对前几年兵马不足的做法,考虑到有那么一天鲁王破开城门,自己可以凭借地形发起长时间的巷战,等待奚家的援兵。
承平伯府得到殿下的授意在这场改建里得到硕大的府第,前院、正院、侧院、后花园样样具备,庞石等的院落一缩再缩,最后就变成这种和平民百姓差不多的格局。
一进的院子,如果庞家的女眷里有私奔的,打开窗户就离开家门。
庞石也因此不喜欢承平伯,如今是伯夫人接过这种不快,更加不讨庞大人喜欢。
“看来,承平伯的那一手儿暗中的差使,这个年纪小小的寡妇接在手里。说奇怪也不奇怪,承平伯成世时使用的人手,伯夫人接管最为合适,说不奇怪呢也奇怪,我们南兴的这位殿下既然能与奚家暗通款曲,就不愁无人可用,这杂货店里出来的小姑娘凭什么能耐入他的青眼?”
庞大人十年寒窗苦,官场混迹多,他知道办成一件差使的不容易,手下人不听使唤是个难题、差使中间遇阻是个难题、结局不令人满意推倒重来又是个难题,与人打交道未必就难,也没那么容易。
这中间的层层种种,远非杂货店出身的小姑娘可以克服,除非她真是个人才,可天底哪有那么多的人才,到今天为止的伯府商会在庞大人眼里还是承平伯府原有家人的功劳。
伯夫人现身公堂的四十多天官司,庞石也有关注,那是寡妇被逼急了,而且殿下眷念承平伯相助的痕迹也明显。
当伯夫人冷静处事时,她会发现寸步难行,就像庞石如今在南兴的日子,鲁王殿下频频的催促,他却总没有妙手高着。
他不是一个人在这里,有个陌生男子坐在他的对面,听到庞石的自言自语,男子道:“会不会真的与晋王有私情,世子爷在京里就拿这点做文章。”
他指的世子爷,是鲁王世子梁谋。
庞石看着这个刚从伯府商会离开的男子,郑重的点一点头:“说不好是这样,若真是这样,我一定揭开这对男女的狗皮,让他们奸情大白天下。”
“那,承平伯是知情掩护的人,还是不知情气死?这点很关键,我想殿下会有兴趣。”
他指的殿下,是他的主人鲁王梁廓。
“不知道啊,不过可以查的出来,承平伯生前的用药,病情这些,医馆里会有记录。”
庞石向他笑了笑,虽然庞大人经历两位殿下不曾得意,也因此展不开腰而形容猥琐,可他能当内奸这些年也有自己的能耐,鲁王府派来的人少有令庞石耳目一新,今天这个是例外。
他着重的点评承平伯的死也是关键,以这位和庞石的见识,都想得通晋王在承平伯离世后继续抬举承平伯夫人的原因,杀鸡可以给猴看,喂鸡也一样可以。
梁仁在刺角城的胜利致命鲁世子梁谋前往京城为质,两家打起御前官司发现送去的不是人质,是个厉害人物。
鲁王呢,意图把老洪王连根拔起,南兴挑尖的官员不是死就是尽往京城,梁仁只要没被余下的南兴世家控制,他就控制余下的南兴世家,要令世家们层层感恩不难也不容易,善待他们身后事就是其中一条。
这世上的事情谁能分得清便宜和吃亏?
梁仁顺利掌控南兴,没受到地头蛇那种的为难,回头想想也有鲁王强悍的功劳。
不过。
倘若伯夫人顺利封诰是奸情下的产物,梁仁就只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再多的东风也无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