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小官望着天,天也看着傅小官,并洒落了他一脸的雪。
他忽然警醒,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实实在在的离他们越来越远!
这让他感到一股寒意,还感到了极度的彷徨——我是来这个世界享受生活,享受那些友情所带来的乐趣的!
我特么压根就没想当什么皇帝,怎么而今反而在皇帝的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了?
不行!
再这样下去,再过个三五年,我和历史上任何朝代的皇帝都将再无区别——关在这四方的高墙内,看见的就是这四角的天空!
我就是寡人了!
除了我的妻儿,别的……别的就剩下一批得力的大臣,却再没有一个能够同醉在青楼里的友人了!
这特么哪里是我想要的生活?!
“刘瑾!”
“皇上,奴才在!”
“去四方楼定一桌席面,今儿晚,我在四方楼请樊天宁他们。”
刘瑾一怔,还以为皇上忘记了,连忙提醒了一句:“陛下,您不是将今儿晚的这场宴席定在牡丹阁的么?”
“……不,我改主意了,就在四方楼,别去瞎嚷嚷,不准让太后和娘娘们知道,总之,这事儿你给我烂在心里,我自己一个人去。”
刘瑾顿时瞪大了眼睛,呆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陛下……这、万一有危险,奴才一万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呀!”
他噗通一声就跪在了雪地里,“陛下,恕奴才难以从命,这关系到陛下的安全,陛下可关系着咱们这大夏社稷啊!”
傅小官整个人都不好了,这破皇帝当得,若不是现在是大夏革新的关键时候,老子也撂担子跑路了。
连出去吃个酒席都千难万难,说好的逍遥呢?
这逍遥个屁!
傅小官恶狠狠的瞪了刘瑾一眼,却忽然又满面春风的笑了起来,语气变得轻柔:“行了行了,知道你的难处,那还是按照原来的安排办理吧,起来起来,雪地里跪着凉,以后老了膝盖会痛。”
刘瑾一骨碌爬了起来,“奴才多谢主子体恤之恩。”
“行了,你去御厨房蹲着,让厨子们把菜做精致一点。”
“奴才这就去!”
刘瑾屁颠屁颠欢欢喜喜的跑走了,傅小官招来了站在一角学习的小太监赵厚。
“小赵啊,”
“啊,奴才在!”
“你以前是贾公公的人,你知道贾公公和我之间是怎样的关系,现在把你弄到了我的身边,我希望你能够成为我最贴心的那个人!”
赵厚一听,吓了一大跳,这才来陛下身边没多久,以往都是听刘公公的吩咐做些打下手的事,陛下这话的意思是……要提携我了?
赵厚翻身就跪在了傅小官的面前,“奴才永远是陛下最贴心的那个人!”
“好,我看的就是你的这份忠诚,起来吧。”
“谢陛下!”
赵厚那个欢喜啊,这么些日子,陛下终于和他说话了,这话一说就把自己当成了他的亲信……贾公公,您老在天有灵啊!
可接着,傅小官就看向了赵厚,“你记住,要当我最信任的人就别有自己的想法,我叫你做什么你只管去做,明白吗?”
赵厚躬身一礼,“奴才明白,哪怕陛下叫奴才去杀人,奴才也绝不含糊!”
“杀人倒是不必,你现在出宫,去四方楼订一桌席面,另外,在宫外放一辆马车,你订好了席面就在马车上等我,我呆会就出去和你碰面,明白我意思吗?”
赵厚张大了嘴巴看向了傅小官,不是,刚才你叫刘公公去,刘公公不去,你现在叫我去,这真的合适么?
“愣着干啥?还想不想当朕最贴心的人了?”
“啊……想,只是……”
“快去!”
“奴才遵旨!”
赵厚走得很忐忑,总觉自己是不是上了陛下的套?
可他是陛下啊,就算那是个火坑,陛下的旨意自己也得遵守,哪怕是火坑也得跳进去呀!
如此一想,赵厚的心里便踏实了许多,贾公公在世的时候不就说过么:凡是听陛下的吩咐,凡是按照陛下的意思去做,就对了。
傅小官乐呵呵的离开了御书房,他没有回后宫,也没有去三省大殿,而是跑去了这内城的禁卫军官署——他要找禁卫头子宁思颜。
宁思颜正在烤着一只鸡,他哪里料到堂堂皇帝会跑到他这破地方来查岗!
当傅小官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吓得手一哆嗦,那只鸡差点就掉到了火堆里。
“不是,陛下,您怎么来这旮沓了?”
“嘿嘿,你别紧张,烤鸡烤鸡,别特么弄糊了。”
宁思颜愕然的看着傅小官,总觉得今儿这皇上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他狐疑的看着傅小官,“不是来查岗的?”
“查个屁,我在御书房就闻到了这烤鸡的味道,来来来,还差点火候,烤熟了一起吃。”
宁思颜总觉得这皇帝是不是在给自己下套——等鸡烤熟了,他将这鸡给没收了,再给自己定个玩忽职守之罪……可看着傅小官坐在了火炉子旁又有点不像,他究竟在搞什么呢?
听说年终总结大会还没开完,明年还有许多的工作等着他安排,他应该很忙才对,怎么今儿个突然跑这里来了?
宁思颜想不明白,只好坐在了傅小官的身边,又仔细的烤着鸡来。
“呆会咱们吃了烤鸡,给你个任务,派人将今儿应该抵京的那些前来开会的官儿统统给我截住,让他们去四方楼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