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心不甘,意难平
汤光华心里何尝不恨郁春芽那个臭丫头?
可是,那天吕世惘对他们的警告还言犹在耳,她就算把牙根咬断,也拿她没有半点法子。
不过,在他们的心里,其实最憎厌的,还是李冀那个狗东西,他为了自己能够脱身,竟然说自己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这个该死的东西,刚开始考数学的时候,他们夫妻俩就想方设法把数学题给他弄到了手,还让他把解答的方法背了下来。
因为不敢让他考太高分露馅,他们特意交代他考八十左右。
他倒好,有了这一课成绩垫底都考不好,回来一估分,她夫妻俩除了在心里骂了一声草包别无他法。
最后,还不得不在深夜里冒着瑟瑟寒风为他铤而走险……
为了一个废物落到这种悲惨的下场还不算什么,令人沮丧的是,他们还不得不捏着鼻子,继续忍受这个两面三刀的狗东西!
汤光华凄然长叹。
不忍又能怎样?总不能让自己女儿结婚还没到一年就离婚吧?
再说,让女儿离了婚,她一个二婚头又能找到什么好对像?
“算了,只当为了容容,我们忍一忍吧!”汤光华长叹一口气,
“悔不该当初动了邪念,一步错,步步错。”
“不!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郁春芽!”佟花容发髻凌乱地从屋子里冲出来。
父亲突然倒地,医院说是脑卒中,抢救了二天倒是清醒过来了,可是却变成了一个废人。
母亲在照顾父亲的时候也因为操劳过度病倒了。
全家除了李冀,就剩她一个健康的人。
但是李冀借口上班,一整天没有出现。
佟花容今天捏着鼻子在这里收拾东西搬家,这种繁琐劳累的事情,早已令她心浮气躁。
现在,听到父母亲的对话,一股怒火蹭蹭蹭地从心底升腾而起。
她将手里拿着的一个碗狠狠地往地上一摔,哭喊着说,
“都怪郁春芽这个贱人,如果不是她,我怎么会跟李冀结婚?如果不是她考那么高的分,李冀怎么可能会被发现?如果不是她跑去查分……我们现在……”
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佟花容的喉咙被一股从心底涌上来的凄楚哽住,纵然觉得自己满腹委屈却也喊不出来了。
她这一辈子顺风顺水,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在大部份同龄人都奔赴乡下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时候,她却可以每天穿着干干净净的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上班,每天最纠结的不过是晚上吃什么……
这种美好的日子,却在遇到了郁春芽这个克星的时候全都变了。
“妈妈……我好难过……如果我嫁的人是雷默,他怎么可能会让我被别人嘲笑?”佟花容抱着自己的母亲伤心哭泣起来。
越是痛苦的时候,心中的不甘和抑郁就越发压抑不住。
这一刻,雷默对郁春芽的诸般维护和无限宠溺的一幕幕场景,从她刻意封存的记忆深处浮现在眼前。
一时间,佟花容心如刀绞,她伏在母亲肩上泣不成声地哭喊道,
“如果我嫁的是雷默,每个人都会羡慕我妒忌我,绝对不会有人再讥讽我嫁了一个空有外表的绣花枕头!”
“是啊……”汤光华也喃喃低语道,“我们也不至于会因为这样铤而走险,以至于,落到这种下场!”
听着那母女俩的说话,佟方脚一软,一屁股坐到身后的椅子上,那双浑浊不堪的眼睛流露出了一丝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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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家院子里,丁林林坐在桌前看着自己的录取通知书瞎乐呵,小猴舞着一把木刀在和郁春来过招。
这些日子,它跟在几个男孩身边上窜下跳的,快活得很。
“怎么了?林林?你都盯着它看了半个小时了!”丁桂凤拍了侄孙女一下。
丁林林看向通知书的眼睛还是一眨也不眨,
“刚才我给我妈打电话,她当场就哭了,我爸爸说他马上去放鞭炮,还说明天杀猪,让我们全都回去呢。”
“哭了?是该好好哭一场。”丁桂凤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你也是时候回去了,还要把粮食户口这些关系都转到广陵呢,以后啊,我们林林也是吃国家粮的人了。”
丁林林吸了吸鼻子,咧开嘴笑了,
“姑奶奶,我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我昨晚还梦到自己在地里插秧呢。”
春芽捧着一个大大的烤红薯,在那吃得满嘴都是,她拍拍肚子,随口安慰丁林林,
“过往一切,皆为序章,林林,以后呀,你要直挂云帆乘风破浪!只要努力,就一定能实现梦想!”
丁桂凤笑眯眯地说道,“小丫头,以前总觉得你说什么都是胡说八道,现在再听,怎么觉得你说的都很有道理呢?”
“那是因为我有证了,经过国家认证,可以胡说八道。”春芽大笑起来。
伶俐姐妹俩手牵手的跑了进来,欢快地说道,
“春芽姐,易老师打电话来,说他接到了教育局的调令,让他调到教育局上班,他说他忙着办手续,就不跟雷默哥哥上山打猎了。”
“天大地大,肚子最大,上山打猎这么重要的事情他都不干,手续这种东西急什么?”春芽嘀咕了一声,“老光棍就是这么沉不住气。”
她知道易水寒这么着急,就是想赶紧调到县城来过年。
而且,她还知道,他和蒙丽花两个人登记结婚要用的相片都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