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为证?”林商高声问道。
站久了,有些吃力,他微微的依靠在一旁的桌角上,使劲的喘了口气。
“淮安伯多年无子,故而收下了十七名童男为义子,只差最后一名义子,就能以血相合,结成‘延嗣之阵’,一旦生下嫡子,嫡子与义子之间,也有血脉、命数相连,一荣俱荣。我可以安排你,成为淮安伯最后一名义子,有这一层身份护身,你只要懂事些,可以活的很好。”阴暗、尖锐的声音说道。
林商听闻,低着头,紧接着双肩抖动。
“你笑什么?”人群中,隐藏起来的那个尖锐声音问道。
林商的笑声,渐渐的开始开放起来。
再也不假任何的收敛。
“哈哈哈···怎么办呢?我···可不是童男了啊!你们这么安排,莫不是真想淮安伯绝嗣?你们倒是与那淮安伯何仇何怨?竟然下此毒手?”林商大声说道。
“看来···你是不愿接受好意了?”尖锐的声音中,夹杂着难掩的愤怒。
关于‘林三’的过往履历,早就已经十分详细的出现在了许多有心人的桌面上。
若不是童男,又岂会有这样的安排?
周遭的那些士兵,都用锋利的刀口,对准了林商,只需一声令下,就要一拥而上,将林商乱刀剁碎。
林商冷笑道:“藏头露尾之辈,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蚁林军···可以全军覆没,却绝不会被撤掉番号。”
“何况,想杀我林商,你们都得用命来换。”
空气中的压力,已经凝聚到了一个临界点。
弥漫的杀气,几乎要将屋顶掀翻。
“好!好一个蚁林军林三!”一个听起来带着老态,却依旧豪迈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一群做家丁、护院打扮,却分明身强力壮,精气神都分外充沛的壮汉,手里拿着各类农具用品,将四周团团围住。
棍棒齐下,那些原以为的精兵悍将,竟然没有扛得住这些‘普通人’的攻击,霎时间便倒地一片。
看起来气势十足的兵甲,在这些人的棍棒下,不断的后退。
原本被护在中间的一名消瘦男子,也露出了其真容。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
“元庆旧历十七年,林髓率军与幽夜之地的魔人战于九丘,你自诩无双谋士,于三军之前,定下了毒人之计。只因那魔人喜好食人,你便欲将蛊毒,灌于大量流民体内,驱赶这些流民入九丘,为魔人所食。更狂言‘无须战,便可于顷刻之间,覆灭九丘七万魔人’。”
“林髓听闻你之计策,怒不可歇,言道‘将士可百战亡于沙场,岂可将身后寸土寸民,让与仇族’,随后便将你除去外衣,挂于石柱之上,鞭挞百鞭,暴晒三日。”
“此后你便一直怀恨于心吧!”说话之人,在一群强壮的‘家丁’护卫下,走了过来。
这是一名瞧着就即将‘腐朽’的老者。
虽然声音洪亮,双目有神,但是依旧难掩的是,身上时刻都在散发出来的那股子仿佛接近死亡的味道。
显而易见···他命不久矣。
消瘦男子穿着一身黑衣,头戴一顶灰冠,眼神阴翳,却被迫挤出笑容:“原来是九爷!”
“我虽与林髓有旧怨,然而蚁林军撤番,并非我一人之私怨,便是衮衮诸公,圣皇在上···亦有此心。我等为臣子的,又岂有不为之分忧的道理?”
老者闻言,不仅没有露出一丝担忧或者惧怕的痕迹,反而露出狞笑。
“圣皇不曾下旨,你敢私自揣摩圣意,以一己私心,污了圣皇之名,当真是乱臣贼子,其心当诛···左右!还不将这厮绑了,送往司刑台?”
老者身边的一众名为‘家丁’实为虎贲的壮汉们,便同时扑了上去。
都不用动真格的。
如大人捶小孩似的,一群装备精良,穿戴整齐的士兵,在这些不过身穿布衣,手持棍棒的壮汉碾赶下,纷纷被打翻在地。
那身穿黑衣的消瘦男子,也被捉拿了过来。
两脚一踹,便将其踹的跪倒在地。
“九爷!您固然在这上阳城内横行无忌。但是此事,圣皇心中有数,您也心中有数。触怒了圣皇,便是以您的身份,也一样吃不住。”
啪啪!
话音未落,这消瘦男子便被左右羁押他的壮汉,打碎了满嘴的牙。
“还敢胡言乱语,先绞了他的舌头,再送到司刑台!告诉司马奋昭!一定要秉公处理,莫要徇私,否则我老九,就亲自去找他问道理。”老者霸道的一挥手。
几个肌肉大兄弟,便将这消瘦男子拖走了。
两条被踢断的腿子,还在地面上拖出两条长长的血痕。
林商看着这位突然到来,以迅雷之速为其解围的‘九爷’,神情中依旧带着些许戒备,却露出感激的表情。
“多谢九爷替我解围。”
“你别谢我,要谢就谢你自己。我与林髓过往没什么交情,碍于身份与他还当有些不对付。如今他人死了,蚁林军也差不多全灭了。就留下你这么一根独苗,你要是个不成器的,老子我便是来替他清理门户的。”老者一挥手说道。
林商闻言,背后一身冷汗。
看得出来,那个被拖走的消瘦男子,不过是狗仗人势,固然歹毒却未必真的凶狠。
而眼前这个老者,行事粗犷,出手却果断狠辣。
真要下定决心杀他,那就绝不拖泥带水。
“只是不知这位九爷,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