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汝才早就知道吴为肯定要来找自己的,嘿嘿,年轻人都是一样的,要是老罗年轻个十岁肯定也是这么干,反而是吴为要考虑这么久倒让他觉得有点奇怪。大人可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啊,之前诛除刘演、王祯时挺杀伐果决的,怎么一遇到美女脑子就不好使了呢。说他好色吧,那也不见得,要说在现在的安塞,他想要哪个女人得不到,也没见他对别人这样啊。只要他稍微露点意思,多的是美女上来倒贴,连自己和王龙、杨承祖现在都有几个女人了,何况大人?而且他的相貌比自己这几个货要强到了天上去,唇红齿白,长得就像戏文里的状元郎!想来想去,罗汝才认定吴为早就对李小姐有意思了,这两人,有奸情!
不过腹诽归腹诽,对吴为的事他可不敢稍有怠慢,见没什么人注意这边,赶紧将吴为让进屋中,贼头贼脑的样子让吴为一阵恶寒。
&人总算是决定了,早就该这么干了!”罗汝才恭请吴为落座,到处找碗给吴为倒茶,一边嘻嘻笑道。他在城中另有一处宅子,这边只是他平日在军营中的歇息之处,布置有些简陋。
&废话,还不都是你出的馊主意,快想想看应该怎么办?”既然下定了决心,吴为反而平静了下来,像往常商议军情时一样开口问道。
&这件事说难倒也不难,以前老罗我也常干......”年轻人脸嫩,有些不好意思也是正常。罗汝才也不分辩,沉吟着说道,突然看见吴为看着自己的神色有点古怪,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连连摆手道:“不是那个意思,老罗我虽是个兵痞,可是从来不做伤天害理的事。”
&人也知道,我以前在蓟镇当兵,因为闹饷得罪了上司,被开革回籍。我手下有几个老兄弟因为不忿也前来追随。”停了一下。见吴为在听,又道:“大人也知道,蓟镇离咱们陕安何止上千里地,这一路没吃没喝。咱们就做了几笔没本钱买卖。”
&吴为翻了翻白眼。不置可否。这都什么人啊,被开除,当逃兵。还拦路抢劫!看这货信心满满的样子,肯定不止做几笔而已。
&过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可从来不对穷苦人下手,也没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罗汝才见吴为表情不以为然,站起身来准备赌咒发誓。
&行了行了,说说你准备怎么干。”吴为才不耐烦听他的那些个革命家史,赶紧制止了他。
&咳,是这样,王同知家住在延安府城,要迎亲肯定是走水路,两边码头上下船时人太多,在那里下手是肯定不成的,那就只能在河上下手。”罗汝才讪讪地坐了下来。
&行不行啊,你水性怎么样?”吴为用怀疑的眼光望着罗汝才。
&嘿,不识水性打什么紧,有人识就行了,咱们安塞营里有不少当过船夫的,找几个人不难。到时候咱们扮成水匪,中途从河汊子里面杀出来,把迎亲大船截住!”罗汝才色厉内荏地说道,他是个旱鸭子,对水路上的事确实有点发憷。
&停停,怎么我怎么听怎么觉得不靠谱呢?”吴为出言制止他继续说,他算是听明白了,罗汝才这是想用跳帮的法子劫持迎亲大船啊,这倒是水战常见的法门,只不过似乎还是哪里有点不妥。
他望了罗汝才一眼,道:“虽是勇气可嘉,可你不识水性,别到时候跳帮没站稳掉进水里成了落底秤砣!”
罗汝才有点不好意思,道:“要不我就在岸上坐镇指挥,反正有那个顺风耳不是。”
&用,我倒有个更好的法子。”吴为摆摆手,他已经把这条方案否决了,王同知的迎亲船毫无疑问肯定是大型官船,自己弄几条小船迎上去,别说追不上人家,就算靠得上去,别人居高临下一阵弓箭就把你报销了,他可从来不干这种以己之短对敌之长的事儿。
吴为将他的法子娓娓道来,只听得罗汝才连连点头,欢喜得抓耳饶腮。良久,罗汝才佩服地望着吴为道:“老罗我算是有主意的了,没想到还是远远不及大人啊。到底还是你们这些读过大书的秀才老爷鬼点子多!”说话间看见吴为望向自己,目光颇为不善,罗汝才不禁脖子一缩。
四日后,肤施城(延安府治所)王同知府门前。
簇拥在府门前准备看热闹讨喜钱的闲人们都是议论纷纷,吉时已过,却不见迎亲的队伍回转。锣鼓唢呐也不吹了,众人都是看着王家的家主王祁,只见他站在门前石阶之上,脸色已是变得铁青。
这时突然街道尽头远远有几个人踉踉跄跄地朝这边跑了过来,马上有那眼尖的认出来是迎亲队伍中的护卫,只见他们一个个灰头土脸,有的身上还有血迹,众人不禁纷纷低声议论起来。王祁见状心中惊疑不定,等几名护卫到了跟前,打个手势制止他们开口,转身走进屋内,几名护卫对望一眼,垂头丧气地跟着走了进去。
出大事了!众闲汉精神一振,都簇拥着往前挤,后面的人看不见就焦急地问前面的人。
&李叔,发生了啥事哩?就这几个人回来了,怎么不见新妇哩?”
&是出事了哩,遮莫是遭了贼!”
&贼不是都被大军扫平了么?”
&官军是什么德行你也不是不知道,天晓得是不是真的!再说了,流贼可是号称十万大军,哪有那般容易扫除干净,多少有几个漏网的,说不定就被王同知家倒霉碰上了呢?”
&他家还真是够倒霉的,前头王同知的族弟才死在流贼手中。丧事才刚刚办完,估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