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胆战心惊,准备派人去搜索罗通的时候,却听帅帐外传来一个甚是郁闷的咆哮声:“都别管我!特娘的,真是倒了十八辈子血霉了!等回凉州,我非把养马的那帮混蛋剥皮抽筋不可!摔死我了!”
听到这声音,二人这才松了口气。行出帐外,却见罗通鼻青脸肿,一拳一拐的往这边走。见罗通这窘迫的模样,魏征常怀大笑:“你这是?”
被魏征这么一问,罗通更是尴尬,小脸红扑扑的,郁闷道:“别提了!眼看着距离敌阵不足百米,胯下战马突然摔倒了,差点没把我摔死,索性后面跟上来的骑兵反应快,才没把我踩成肉泥!看着众位哥哥在敌阵奋勇杀敌,真是把我眼馋死了!”
等罗通走到跟前,魏征拍了拍罗通的肩膀,面带微笑,安慰道:“性命无忧就是幸事,你若是有个闪失,我们该如何向圣上交代?”
罗通又叹了口气,没好气道:“我又不是瓷瓶,哪那么秀气!虽说我没经历过这种大战场,但几千人的战场还是经历过的,就凭吐谷浑那帮野狗,想要杀我?何其难!”
瞧罗通那郁闷的样子,卫宏和魏征便是相视一笑。此时大势已定,只要将剩余的六千穷寇追杀,便可大战告捷。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魏征下令将帅帐拆除,赶到前方战场,带领剩余的主力骑兵,向敌军撤退的方向追寻而去。
在魏征和卫宏刚开始追赶的时候,那六千逃兵就已经被程处默给追上了,并且被逼入一个峡谷里。这峡谷像是个破了口的碗,只有一个入口,其余三面有两面是高不可攀的悬崖,另一面是一条湍急的河流,吐谷浑残部几乎成了瓮中之鳖,插翅难逃。
程处默毫不犹豫。当即率部对敌军发动攻击,程处默率先冲入敌阵,铁戟一挑,便将一名敌军挑死。紧接着一抖铁戟,往前一推,又将已经毙命的敌军后方的另一人给刺死。斗志全无的六千敌军在两千骑兵的冲击下,毫无招架之力,如草芥一般被屠杀着。等李德謇和尉迟宝林率部赶到的时候,六千敌军已经折损一千。
本来敌军将领还有心抵抗一下,见到又赶来四千骑兵。敌军将领彻底心灰意冷,为了避免全军覆没,敌军将领传令全军放弃抵抗,丢盔卸甲,跪地投降。程处默因为秦怀玉负伤,已经愤怒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哪怕是敌军已经投降,哪怕是己方的骑兵皆停止进攻。只有程处默一人,还在敌军之中冲杀。大肆屠杀放弃抵抗的敌军。
程处默的这种行为有损大唐名誉,要是被老李同志知道,今日一战的所有功劳都会被消除,甚至还有可能挨罚。李德謇和尉迟宝林驾马奔上前去。强行将杀红了眼的程处默给拽了回来。
“你们拦我作甚!没看见怀玉哥哥被这群野狗给伤了,若是不杀了这帮狗娘养的,何以为怀玉哥哥雪耻!”程处默骂敌军为野狗,但相较于跪在地上的敌军。此刻程处默才是真正意义上发狂的野狗。毕竟战场之上,伤亡是在所难免的。站在大唐的位置上,或许吐谷浑是邪恶的。但站在吐谷浑的立场上。大唐无疑也是邪恶的。
就在程处默发狂之际,魏征和卫宏也赶到了。在魏征的严声呵斥下,程处默才渐渐恢复理智。一旁的卫宏,和李德謇还有尉迟宝林二人对视一眼,皆是无奈的摇摇头。程处默这莽夫,战斗力是真心惊人,但就有点太莽撞,跟他爹一样一样的。
今天的死伤已经够多了,既然敌军投降了,也就没必要再平添伤亡。魏征当即下令,将所有的俘虏带回去。而就在此时,一快骑冲过阵营,直奔魏征而来。见这骑兵如此慌张,在场之人皆感觉到一股不妙的气氛。等骑兵下马,跪在魏征面前时,魏征皱着眉,沉声询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骑兵猛喘两口气,低头抱拳,语气结结巴巴的大声说道:“大总管,峡谷正西方和西南方出现两支兵马!两支兵马的人数加在一起,足有五万!正西方的兵马为两万铁骑,西南方的兵马,由骑兵和步兵混合组成!”
闻听此言,众人皆是倒抽一口凉气,不用说,正西方的兵马肯定是突厥!一直笑盈盈的魏征,脸庞瞬间结冻,大声喝道:“西南方是何方势力的兵马?”
骑兵咽了口吐沫,沉声道:“是吐蕃和象雄王朝的联盟军!”
“什么!?”魏征愣了又愣,眼睛瞪得如牛铃铛一般,再也无法坦然面对。现在麾下大军刚经历过一场血战,人困马乏,莫说吐蕃和象雄王朝的联盟军,光是那两万突厥铁骑都敌不过。
“中计了!”卫宏起初还纳闷,吐谷浑三万孤军焉敢轻易犯唐?如今得报几路大军围杀过来,心中疑惑顿时云开雾散,在这几路人马中,唯吐谷浑的实力稍弱,怕是被他们的联盟军所利用,引唐军主力围剿,而后从各个方向对大唐进行迅雷攻势。
魏征何其聪明的妖孽?此时亦明其中阴谋,一股绝大的危机感,遍布魏征全身,在短崭的沉默之后,魏征的眼中闪现过一线杀机,一边翻身上马,一边冲卫宏冷冷的说道:“把所有俘虏都给我杀了,一个不留!”
在听到骑兵的禀报之时,卫宏就已经料到魏征会下达这样灭绝人性的命令。毕竟现在己方要面对两个势力的大军,根本无法携带俘虏。再加上还要进攻吐谷浑本部,是绝对不能把这五千士兵放虎归山的,杀了他们是最好的办法!
卫宏向来都不是个善人,尤其是在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