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柳泉这一称赞,白沐风登时受到鼓舞,背‘挺’直了不少,脸上也现出了几分神采。 。他对柳泉拱手笑道:“多谢柳帝称赞,小人不敢。”
柳泉道:“唉,你该得的称赞,有什么不敢?还有什么,你继续说下去!”
白沐风道:“是。小人还以为,似小人这般的游商虽然不算多,但也不算少。所谓近师者贵,如今处处都是战火,物价飙升,我们要从他们手里尽早地屯些东西才是……如能有钱,有货,至少底气会足些,也能给那些支持我们的人一些依靠……譬如这些放归务农的士兵,难道我们说让他们给我们粮食他们就给了?总要让他们看到希望才行。”
韩枫点头道:“说得不错,这也是个办法。”言罢,他又看向了柳泉:两人对视之间心里都明白,那张将军带着大批金子离开,无非也是为了扼住这道关口,幸好,那金矿他并没能带走。至于金矿本身,骆行已经带兵看过,那矿区很深,如今又是夜里,因害怕矿下有危险便没有去,只是派了人在外重重把守。
不过,这金矿的事情终究还不到让白沐风知道的时候,韩枫略一思索,问道:“白公子,那么这些游商你能否联系到呢?我曾听做生意的人说过,商人自有行会。”
白沐风面‘露’难‘色’,道:“行会有是有,不过……小人只是个末流商人,就算联系的上那些行商,只怕人家也不愿理会小人。”
韩枫微笑道:“这个无妨,你不必用你自己的名号,可以用西代的名号去跟他们打‘交’道。”
“当真?”白沐风半惊半喜,他一路上看到西代的武力,也知道打丰州看起来是戎羯士兵人数众多,但实则仰仗的还是西代的天马,如果自己能跟西代挂上关系,那以后倒真有可能成为家族的中兴力量——只是,这一挂上关系,从此可就再也不能摘掉,一步踏错,可能就会坠入无底深渊。
明溪看出白沐风的疑虑,笑道:“你可以慢慢想,不必着急。如果真的愿意,你对外称是西代的人,也不必全然‘露’出你本来的身份,这样子对白氏家族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白沐风笑道:“是,小人明白。”
柳泉在旁道:“啧啧啧,这一屋子倒都是你们西代的人了,合着我竟成了敲边鼓的,捞不到半点好处。”
韩枫笑道:“八字还没有一撇,你倒犯的哪‘门’子酸?况且如今你我联合,这粮草来了,又怎能没有你的好处?”
几人说说笑笑,渐渐就将话题引开,再闲谈了半个时辰,杜伦先以困倦为由开口,顺便带着白沐风一起离开。
而白沐风一走,几人倒又都正经起来,终于将话题重心放回了金矿上边。
韩枫道:“柳泉,这几日咱们在城中好好休息休息,明日你我就去矿中看看还剩下些什么,有哪些是我们能利用起来的。”
柳泉道:“我也是这个意思,不过白沐风这个人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原以为他最多能当个倒买倒卖的小贩,现在看来,他足堪大任了!”说到最后一句,他一顿,又笑叹道,“韩枫,你运气真好,这等人才竟也被你得了!”
韩枫道:“你是想让他跟你说的谭氏抗衡么?只怕单凭我们手中现有的力量,还是不够。”
柳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天下总共也只有不到八处金矿,你手中现在有了两处,锋关芒城的那个名义上是你的,实则在芒侯——也就是谭氏的手里,那么实打实的,便只有这一处。这一处,说多不多,但是说少也不少了,只要合理利用,在谭氏最薄弱的地方给予致命一击,就一定能成功。眼下依我所看,不出三日,张博远便会回过头来找人跟我们谈判,到时你打算怎么应对,你可想过他们会跟你谈什么?”
韩枫道:“如果我想得没错,张博远自然代表的是谭氏的口舌。你说谭氏反如今詹代的帝皇是因为他要减税,那么他来找我,自然希望我在芒侯的辅佐下上了台,能够增税,或至少维持不变。我本来以为税收都是收到国库之中的,跟这些人没有任何关系,但我曾记得史书上有云,当年詹代的太祖爷在立国之初,曾遇到一个奇人。”
离娿一直在旁边听他们说这些金银之事,早已闲得无聊,这时听韩枫终于讲起故事,忙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连声催道:“什么奇人?”
韩枫温然笑道:“其实算不得史书,而是本异志,里边记载的都是民间的传说。那时太祖起事不久,便遇上了兵困粮乏的难题。他被困于江流山旁的小城,原本以为大势已去,这时来了个商人,说要教他做一笔无本的买卖。当时太祖十分不解,问那人为何起事的兵奋多,他却偏偏来选自己。那人说做买卖靠的就是剑走偏锋,不敢冒险,又哪里能得来利益。太祖就问他想要做什么买卖。那人笑说,他出钱为太祖买来兵马粮草,出钱资助太祖出兵起事,但这些钱并不是白送的,等事成之后,要太祖用国税收入一年一年来慢慢抵还。他要的钱其实不算多,太祖自然满口答应下来。这一篇便叫做《鬻国》,我那时以为是民间百姓无中生有,今日想来,那人竟多半是谭氏家族的祖先了!”
明溪叹了口气,道:“原来竟真有这样的故事,看来我猜得竟全无偏差。只是现下这么一想,恐怕两百年前的义侯作‘乱’,乃至百余年前的夺嫡之争,都有谭氏的身影在。”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