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张东升开口之后,整个大殿之中,沉默了片刻,朱蟜基抬起了头,用着一种复杂的神色看着首辅张东升道:
“我不信首辅不知道古之大帝的诏令是什么情况,大明之权尽在你一人之手,而当日道二可是就在现场,你如何能够不知道?”
朱蟜基难得在首辅面前硬气了一会。
大明自从一百年前开始,皇帝手中的权力就几乎已经全部被首辅分割了出去,现在的皇帝基本上就等同于名义上的国家代言人,实际上没有丝毫的权力。
说句不好听的,大明皇帝就是一个吉祥物。
尤其是是现在,现任首辅张东升权倾朝野,在朝堂之上,就没有敢违逆他的人。
而这种情况在朱蟜基这里更胜,张东升持国二十年,可以说一手将大明带到了蒸蒸日上。
而这二十年之中,也是他一手将朱蟜基这位皇帝带大。
对于朱蟜基来说,张东升是个特殊的人,不仅仅因为他是首辅。
“陛下似乎对于我有很大的意见。”
面对如此的质问,张东升神色几乎没有丝毫的变化,目光之中更是像是不起丝毫涟漪的深潭,话语之间,他甚至看不出丝毫的情感波动。
朱蟜基缓缓舒了口气,沉默了片刻道:“说实话,我对于首辅没有太大的意见,二十年来,大明蒸蒸日上,是您一手操持,这世人都看在眼中,便是在换个人,也绝对做不到比您更好。”
“您是大明帝国的支柱,为国方面,再也找不出比您更加适合的人。”
“那如何陛下一见到我,眼中的厌恶就几乎喷涌而出?”
张东升拎起手中的茶壶,将桌案上的两杯茶沏满,滚烫的热气从茶杯与茶壶口冒出,蒸汽让两人的眼幕之间一阵迷离。
朱蟜基看着眼前的张东升,他神色依旧那么淡然,像是从来不介意任何事情的。
“因为………您太能藏了,您的喜怒从不外露,便是最亲近的人也无法得知您在想什么,众人敬你、惧你,却从来没有人了解你。”
朱蟜基抬起头,他决定将话说明白。
“您不像是一个人,像是一个神。”
“就像是此时,您就不能敞开天窗说亮话吗?”
“您是看上了那古之大帝的诏令,还是看上其他什么东西?”
“说出来,我又不可能拒绝你。”
朱蟜基话音逐渐大了起来,对着这位照顾了自己十余年的人,他言语之中似乎有着愤怒。
张东升静静地听着,他端起茶,一口口地喝着,没有丝毫的言语,而这却让朱蟜基更加的愤怒。
大殿之中一时间全部都是朱蟜基情绪发泄之后,粗重的喘息声。
过了许久,张东升才缓缓开口道:“你太祖叔传了你的皇图气运,你可以修炼吗?”
“可以,怎么,您想要吗?”
朱蟜基看着眼前这位熟悉又陌生的人,道:“那古之大帝的诏令,您也想要吧!”
大殿之中,沉寂了许久,张东升才缓缓道:“那好好修行吧!”
“那就给………等等……你说什么?”
朱蟜基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张东升。
“古之大帝的诏令,好好保存,这世上盯着它的人太多了。”
张东升不动声色,摆了摆手,道:“送客!”
大殿之外张东升的贴身侍卫等人走了进来,没有给朱蟜基继续质问的时间,直接将他请了出去。
出了皇城之后,朱蟜基才有些缓过神来,回头望了望宫墙深似海的皇城,他皱着眉道:
“张东升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在朱蟜基原本的想象之中,他应该会交出皇图气运的修炼之法,也交出那诏令。
但是张东升却什么也没有要,这着实出乎了朱蟜基的意料之外。
朱蟜基第一次有着一种感觉,似乎他从来都没有了解张东升。
缓缓舒了口气,平复心底的情绪,朱蟜基自语道:
“不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走我的路。”
朱蟜基已经开始修习皇图气运,既然他已经看到了古之大帝的路,无论成与不成,他都要走一走。
因为这个成神时代,这是属于修道者的时代。
他要想成为这个时代的主角,作为大明的皇帝本身也只有这一条路。
要么修皇图气运,要么碌碌众生。
怎么选,其实已经是一目了然。
“我要………成为下一个古之大帝,镇压这世间的一切。”
皇城之外,朱蟜基朝着远方走去,他已经确定了自己的路。
少年人渐行渐远,很快消失在天际。
大殿之中,张东升从未变过的神色,在这一刻轻微的变化了一下,他轻轻叹道:“人啊………都是会长大的。”
张东升持国二十年,这是他第一次叹息。
………
而此时,太乙峰之上,文征明收到了一封信。
这是来自以苏的一封信,邀请他去第二次超凡拍卖会。
“第二次超凡拍卖会,三个月时间真的是如同过眼云烟。”
文征明放下了信封。
“或许以后的日子会过的更快。”
古言麻姑见沧海桑田,日月变迁,或许有朝一日,他也会见到时间万道如此变迁。
想到这里,文征明有些感慨。
诸如李道义、莫斯卡、乔远山这些人,或许有一天都会成为他记忆之中的回忆。
“小师叔祖,您在说什么?”
乔远抬了抬头问道,他感觉刚刚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