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营地武士,可不是那些老兵油子,对于赵云的命令完全是无条件的服从。--在天上金雕,地上豺狼的帮忙下,那些熟悉地形的逃兵一个个的被提溜了回来,砍了百十颗脑袋,算是狠狠的杀了这股“有枪就是草头王”的风气。而李雪华他们三支队伍都是从旅大的王怀庆部出来的,对于此事多有耳闻,甚至有人亲眼看到逃兵砍头的景象。知道上阵杀敌是一死,丢失主帅,擅自逃跑,也是一死,在现实和福利待遇之间,多是选择了前者,故‘交’战至今,大部分的队伍还紧跟在李雪华他们身边,没有像在国内内战时,那样一哄而散。
当看着这些跟随自己的士兵,李雪华对于能否坚持到底,没有丝毫的信心。穿着橡胶雨衣的他,默默的蹲在一块岩石下,‘抽’起了烟。
“老兄啊,原来你躲在这里,让我好找!”原本忙碌的李敢先不知何时跑到了附近。
李雪华和李敢先都姓李,两人在出征的途中还论过族谱,排过辈分。虽然转了十七八个弯,这两人还真是远房的堂兄弟。
“今日休战,全因天降大雨,但这大雨究竟下到什么时候,能否让我们坚持到援军前来,终究没能一个结论。”李雪华轻轻叹息一声,轻声慢语道:“不过,不管是生是死,你我两兄弟,现在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虽不知你有何打算,但你心中怕早已是有了决定了吧?否则也不可能扔下一摊子事,跑来找我。”
李敢先似乎听不懂一般,问道:“老兄啊,小弟愚钝,不知老兄何出此言?”
李雪华一笑,说道:“兄弟既然心中清楚,又何必装着不明白?眼下形势明白,留在这里肯定是等死,唯有突围出去才有一线生机。可偏偏上面的意思是,钉在此处,可是为何如此?为兄不明白,你也不明白,否则今晚,你又何必跑来找我?”
听李雪华此言,李敢先不由沉默。
确实,李敢先的确不明白为何要在此死守,不能退?还以为之前李雪华得到密令什么的,可现在看情况,他和自己一样,都是满头雾水,不明所以。
“钉在这里是你们的任务!”一名身披北洋军服,内穿营地武士盔甲的士兵从雨幕中走了过来。.
“你是谁?”李雪华挥手,把周围紧张兮兮想上前拦截的亲卫喝退,厉声问道。
“他是王将军特派的联络官!”一名戴着金丝眼镜的秘书撑着油纸伞,从那名武士背后‘露’了出来。
“王秘书?!”此人,李雪华和李敢先都认识,他是王怀庆身边的秘书。由于王将军不学无术,哦,错了错了,是因为王将军公务繁忙,所以在自家的子侄中挑了一个留过洋喝过洋墨水的,来给自己当个秘书。众人都知道此人是王怀庆嫡系中的嫡系,不过,此人一般很少离开王怀庆身边,不知今日为何,来到此地。
“你们是怎么来的?”李雪华的疑虑未消。
“我们是被飞机给扔下来的!”王秘书一边撑着伞,一边掏出了一份王怀庆的亲笔信。
李雪华和李敢先凑过去一看,信中写到,杨勇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两位团长务必约束好部队。由于天气原因,电报发信不方便,此人有特殊的信息渠道,若有最新情报,此人会第一时间通知两位团长。
又验过各类身份证明,证实了两人不是日军的‘奸’细,而是坐着飞机直接迫降在附近,然后被巡逻队给带回来的。李雪华才放下心,开始了正常‘交’流。
“我部要在此地坚持多久?”
“最少两天,最多三天,期间不许轻举妄动,或者说就是不能动!”
“不能动?为什么?”听到此言,李雪华皱了皱眉头,李敢先却跳了出来。
“那是因为援军已经赶到了。”
“赶到了,为什么还不来支援我们?”李敢先反问道。
透过武士的双眼,在附近使用远程影像的赵云,很快就把目光落到了李敢先的身上,或许是因为在他身上之前也发生过类似被围的事情,所以李敢先对于援军很是着急。奉军不是晋军,不在王怀庆的打压之列,只要乖乖听话是不会放弃他们的。可是奉军就不同了,张胡子在蓟县的处境,奉军上下早就传开了,说是高升,其实就是软禁。这奉军没了头,自己内部又闹分裂,也无怪乎人家欺负自己了。
所以,李敢先把怀疑的目光就锁定在了眼前的武士身上。而赵云则通过营地武士,笑眯眯地看着李雪华,李雪华只是低头思考,默不作声,看到此景,赵云也只能一脸无奈的模样,这两人听话是听话,可是一个有谋无断,只知道心事重重,一个遇事就燥,不够沉稳,看来还需要多加磨砺啊!
有道是,三军易得一将难求,赵云算是体会到了这种心境。
不过,李雪华想着保存晋军,再留余力的习惯‘性’老抠思维,赵云也表示理解。这些都是山西子弟兵,若是全部丢在牡丹江一带,那么李雪华日后在老抠思想严重的晋军中也不用‘混’了。
赵云的目光慢慢从李雪华脸上移开,投注在看似鲁莽的李敢先身上。在奉军的体系中,李敢先的队伍是最特别的一支,原因就是他的队伍的兵源地就在牡丹江一带。原先还有较为年长、沉稳的杨勇和他一起撑起牡丹江奉军这面大旗,但杨勇死后,他们麾下的两个团都元气大伤,即使日后有机会再次扩充,眼下也只能合成一股,听李敢先的吩咐。
而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