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淳妃手里的这一匹,白雪为底,素梅点点,可那梅树貌似没有树冠,只有一根树干通到顶,上边的部分哪去了?显然是在娴妃手里。
这是一副什么样的图画,值得两名妃子如此争抢?
落雪、点点梅花、银丝伴着鹅黄色的底子,红云般的梅花树冠,上面栖息着两只羽毛发亮的大喜鹊。
嗯,肯定是大喜鹊和梅花丛让娴妃截了去,留下没有任何图画的底部给淳妃娘娘,能作何用?
“梓珊,你告诉本宫,这么素的布匹能做什么用?”
我心里想说:“还不是您自己挑选的么?”
但嘴上说:“娘娘,我感觉这上面还有一部分。”
淳妃一愣:“还有一部分,可看这布料的布边十分齐整,没有被截断的痕迹呀?”
我解释说:“这是贡缎新织法——自锁丝,无论怎么裁剪,边缘都是不脱线的。”
“哦。”
其实要不是已知上面还有一半儿,单看我们手里这部分,还是挺有意境的,只是淳妃心里犯了膈应,她不想在那么重要的日子和死敌撞衫。
“娘娘,要不咱们还是尽快重新挑选一匹吧,时间还来得及。”我建议说。
淳妃坚定地告诉我:“不,本宫还就跟那狐媚子耗上了,本宫就是要用这一匹。我就知道那刘佳氏没安好心眼,定是将至关重要的图案取了去,留给别人难堪。”
“哦,娘娘,其实库里真的有比这个还好看的布匹,咱们犯不着……”
“什么都别说了,第一。你给本宫调查清楚,娴妃拿走的那匹布到底长得什么样子?第二,你帮本宫请吉祥坊的师傅设计下这匹素布,本宫定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
李公公神通广大,广撒网,稍微一询问,就得出了确切的结论——娴妃的宫女确实拿走了一匹上边带有喜鹊图案的贡缎。
那天李公公还多了句嘴问娴妃的宫女:“娘娘为何不全拿走?”
那宫女解释说:“李公公,我们娘娘是何等的苗条,这,这匹布也太大了吧。用不了!用不了!”
李公公当时不懂其中的奥妙,也是碍着娴妃的地位,便没再说什么。
我对李公公道:“好吧。看来真让我说中了。那行,谢谢你,李公公。”
回到吉祥坊,我第一个先找到了谭环,告诉他详情。
“我说。这件事情怎么办?谭环大师!”
“别叫我大师。第一我觉得得到素缎未必就是输了。从一个银匠的角度看,身上穿的花哨,就会减淡主角的光环,所以身上穿得素了,很容易就可以通过装饰物提升意境和气质。第二,”
说到这。谭环特意跨近一步,伏在我耳畔说:“第二,淳妃这是咎由自取。她不是逼着我姐姐穿那件藏蓝色的素布么,现在她也被别人设计了。”
我没有说话,但心里默认了此说法。
“我们先别说这些了,你看看有什么好办法能帮淳妃,哦不。是帮我度过难关,这件事情不解决。恐怕我和小钗姐都有危险。”
“关我姐姐什么事,她算计了我姐姐,还不兴我姐姐自我解救一下啊?”
我叹气道:“如果淳妃这次没穿好衣服,你姐姐穿得又很漂亮,那她就比穿得难看死得更快!据我在宫里生存这么久的经历,我感觉这次淳妃是认真的,势在必得。”
谭环半晌无话,过了片刻,他说:“好吧,我懂了。为了我姐姐,我帮你了。”
我呵呵一笑道:“原来不为了你姐姐,你就不会帮我啊。”
谭环一搔头说:“我这人说话粗,你别挑刺。”
“那你的办法是……”
谭环用草纸画了一张图,对我说:“你不是说那匹布缺了两只喜鹊和一树的梅花么,那我们就在头冠首饰上下手,做一顶喜鹊登枝头的钿子。”
“嗯,想法不错,寓意好!不过,你猜拥有完整图案的娴妃会如何打扮?”
谭环犯了难,说:“娴妃好像没有在吉祥坊下单子,我就无从猜测了,我这人思想简单,猜不透你们后gong女人的海底心。”
“哈,你说话越来越深沉了。”
……
我将谭环的想法告诉了淳妃,淳妃站起来来回走,迟迟不下决定。
我猜淳妃一会儿一定拿出相反的结论,果然,淳妃说:“让紫嫣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就说本宫要做喜鹊登枝的钿子。”
“啊,娘娘,不是吧,告诉她就等于让她有了把握咱们的能力。按照先前的作风,娴妃肯定会造出和您一摸一样的钿子,那样,咱们可就无计可施了。”
淳妃哈哈大笑道:“不会!她若真做了一摸一样的,那就输了。”
“怎么?奴婢不懂!”
“你想啊,她身上一片花海,两只喜鹊,头顶又是一片花海,两只喜鹊,那气势绝对是压过了她那张脸,谁还会注意她。不过,本宫猜她不会那么傻,这个哑巴亏啊,她还真得自己吞下去。你去我赏赐谭环,谢谢他出的主意。”
“是。”
谭环和谭小钗正在吉祥坊后院说话,见我来了,谭小钗马上问:“听说你们娘娘和娴妃又顶上了,最后怎么解决啊?”
我手一摊,掏出几锭银子,交给谭环说:“淳妃娘娘赏给你的!”
谭环一推,银子掉在地上,谭小钗捡起银子,责备弟弟道:“环儿,怎么出来这么久,你还是那么鲁莽。你千不乐意万不乐意,也不要让梓珊妹子难做!所谓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