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胸中墨水少得可怜,但翻阅了好多闲书后,我还是给新衣服撰出了一个很仙儿的名称——皎月青霜。
这件月色旗袍很完美的衬托出庄静固lún_gōng主精致的五官,又平和了她过度活泼、微微暴躁的品性。最关键的是,上面依旧有公主最爱的象征亲情的紫色。
固lún_gōng主看见皎月青霜的第一眼就上手去摸那些晶莹剔透,娇媚欲滴的紫葡萄串子,她赞不绝口地说:“这件衣服很淑女啊,以前看齐贵人穿过一件类似这底色的坎肩,觉得很俏丽,但一直觉得太不禁脏,就没想着要。如今你给我做的这件同色旗袍,真是美极了,就算一天洗三回我也要穿上一穿。”
我又将衣服袖子和里子翻了一下给公主看,并解释道:“这种料子是苏州织造的高级织工结合英吉利技术,发明出的一种新的梭织工艺,他们管这布料叫珠帆锦。它较普通丝绸挺括,又比其多了一层珠光,成衣穿上后在阳光下发出七彩辉晕,人则显得很出众。广储司碰巧就剩下这么一匹了,被我挑出来,我还一直怕您不喜欢来着。”
“哪里会不喜欢,这色彩搭配得很好,名字也起的很有诗意,像极了皇额娘送我的荷香清韵那种风格,我都爱不释手了呐。”
我趁固lún_gōng主那股高兴劲儿,转身从装衣服的托盘里拿出那个包裹仙鹤摆件的绒布,神秘地呈在固lún_gōng主面前。
公主有些疑惑,待掀开盖布后,她登时说不出话。
“公主,这个东西也是您的吧?”我先开口道。
固lún_gōng主眨着眼睛说:“这个,他们不是说还要两个月么,居然……”
我笑着卖了个关子:“那您就说喜不喜欢这造型吧?”
其实此刻我也是多了一个心眼儿,如果公主说喜欢,那自然皆大欢喜;她若说这是什么烂玩意儿,那我就说再让银作返个工,嘿嘿。
庄静固lún_gōng主叹了口气,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皇额娘还在世的时候,有一次地方进贡了四对儿雌雄相配的仙鹤,放在御花园里供大家观赏。但由于水土不服,很快死了六只,仅剩下的两只鹤就被移到了春晖园,皇额娘精心呵护着他们,这对鹤侣竟活了下来,从此相依为命。皇阿玛那时候天天来春晖园和我们母子一同进膳、赏鹤。一天午后,我们一家三口就在花园内看到了雄仙鹤给爱妻啄毛的情景……”
说着,固lún_gōng主便开始热泪盈眶,我忙岔开话题,引导她道:“那,那一定就是现在这个摆件儿的姿态,对吧?”
公主破涕而笑,回答说:“正是这样,没想到银作那些蠢蛋终于开窍了。”
见我笑而不语,固lún_gōng主突然指着我大笑不止,叫道:“我就说不是他们做的,一定是梓珊你的杰作吧!”
……
游园大会如期举行,借着重阳节时御花园新摆上的各色菊花、桂花,春晖园就好像它的名字一样生机盎然。
“还是皇上偏爱您,你看这些罕见的绿色闽南菊,红梢儿紫蕊小雏菊,还有西域进贡的波斯大丽菊,全都搬进咱们春晖园了。”我哄着庄静固lún_gōng主说。
公主喜笑颜开,心情和散开细长瓣儿的菊花一样明朗,说:“是啊,我本以为这么盛大的游园大会要在御花园或是建福宫西花园那边举办,没想到皇阿玛这么看重我们春晖堂,那好,一切布置还是交给你来办吧。”
我允诺后一路跑到了固lún_gōng主乳母居住的敬曦阁,打算和嬷嬷一同商量如何策划这场盛会。
进屋后,我发现四周没有一个宫女,中心圆桌上堆着三个大包裹,乳母自己则盘着腿在榻上喝茶,见我到来,她放下盖碗,缓慢走下床,拉着我的手说:
“梓珊啊,我就等你了。”
我不解地问:“嬷嬷等我做什么?”
乳母一笑,唤我上塌,还自己给我斟了一杯茶,说:“老身知道那公主相亲大会就要开始了,所以也知道你会来找我,不过,我这次恐怕是无能为力了。”
我忙问:“嬷嬷有什么急事要去做么?”
嬷嬷将她苍老似树皮的手放在我的手上,说道:“老身一直都想告诉你真相,但又怕你生气,后来仔细斟酌下,还是告诉你吧,这样老身返乡养老后才会没有遗憾,毕竟你这孩子,是我见过的宫人里,最实在的一个了,我实在是不忍欺骗你。其实,上次我告诉你说的那个,公主府二等宫女不能见皇族这件事,它,它是老身我唬你的。因为,公主府二等宫女就等同于嫔妃宫中的二等宫女,是可以抛头露面的,只是当时老身我有些私欲——想在自己病重告老后,能给老家那不争气的儿子多讨一笔赏赐罢了。老身抢了你的功劳,老身对不住你!”
说完,嬷嬷颤颤巍巍地走下来,欲给我赔不是。
我赶忙也跳下来,双手搀扶住衰老的嬷嬷道:“别,嬷嬷可不要折我寿。哎,说到上次那事吧,本也没什么大不了。仔细想想,若是那次办砸了,不也就是嬷嬷担着责任了么,对吧?”
嬷嬷眼眶湿润,紧紧握住我的手,此刻我突然发现嬷嬷脸色发黑,想是早就身患重疾,连太医也无法救治了,心中顿生悲意。
许久后,嬷嬷才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梓珊啊,这次游园大会你一定要拼尽全力办好。知道么,固lún_gōng主这孩子自幼丧母,皇上日理万机又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