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乌鸦!!!!!!
老娘走断了腿,到处用小米做标记,往复了无数次路线,千辛万苦来到这里,却被你毁得洪水冲米粥,我打死你们!
说着,我捡起湖边一颗鹅卵石,照着乌鸦的屁股砸将过去。
乌鸦掉下一片漆黑的尾羽后仓忙飞走,此刻天色真的如乌鸦那般黑了下去,我彻底迷失在御花园里。
白天的御花园还是奇花遍地,湖光山色,晚上却是另一番场景。四处怪树高耸,假山逶迤,活像一队身穿铠甲的御林军,对我虎视眈眈拿刀拿叉。
我只好就地取材,一棵树一棵树地数,一点点蹭着往前走,不久后,终于看见有个圆形拱门立在面前。
有门就好,有门就好,至少证明我能出御花园了。
我侧目往门里看,见没人,就大胆往里走。
怎么这么黑啊,我从腰间摸出一枚火折子,擦亮后对着四周一通乱照。
难怪这么黑,这个地方破败的要命,荒草、断柱,貌似还有口老枯井,上边的辘轳长满了青苔。这么美的御花园一隅居然还有个这么丑陋的死角,好诡异。
“谁在那!”
我猛回头向后看去,是两个提灯巡视的卫兵,糟糕!
他们越来越快地向我这边跑来,我急得手心出了汗,想躲却没有地方可藏,腿一软坐在地上,手摸到了身后那个破落的井台。
跳井吧,抓住也是死,跳井也是死,还能落个全尸。
想罢,我一个鹞子翻身,极其敏捷地跳入那口枯井。
坠落过程中,恍惚间听见有个卫兵说:“不会是岑嬷嬷显灵了吧,刚刚看上去有东西,怎么到跟前啥也没有了?”
……
井道深不可测,掉落了好一会儿才到底,紧接着就是一大团软绵绵的东西弹了我一下。
我低头一看,是水草。于是我揪了一把水草,那屁股底下的东西便开始猛烈摇晃,像地震一般,顷刻间,我被甩出去好几丈。
摔蒙了再一醒来,惊奇地发现周身所在另有洞天。
“这口井里没有水?我却没有摔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坨坨~~,你去哪了~~”
一种空灵的呼喊声从土缝里发出来,惹得我浑身汗毛张开,井底的凉风划过我凝结的脸庞。
从一个伪装的和周围土墙一般不差的土门里,走出,或者说是爬出一位鹤发鸡皮的老怪物,头发平铺着散了一地,四肢几乎是匍行,像一块儿蒙古破毡毯。
它直起上半身,居然坦胸露乳,还长满了青苔,这,是人还是妖啊!
待它撩开遮在脸前的白发时,我才看清原来是个老妪。
她没有搭理我,直接爬向那个“水草堆”道:“坨坨,跟你说多少遍了,我睡觉的时候不要爬到那边去,上边不要命的死鬼多,容易砸裂你的旧伤口,到时候你就不能和我一起死了。”
水草堆动了下,呼扇呼扇地游到老妪身边,从乱草的最底边缓慢伸出一个脑袋。
哈,敢情是只巨大的乌龟。
老妪爬上老龟的背,两人一起钻进土门,消失不见了。
“别丢下我啊!”我站起来,抖落几下身上的烂泥,奔向那座土门。
“开门呐!”我砸向那座土门,可好半天也没人出来。
我突然想起了谭环给的那支钗,便从腰间口袋里倒出来,顺着门缝一溜溜地划拉。
“噗噗!”
我发现有一处掉落了许多打着卷儿的土面儿,便伸手去掏,三下两下就给掏空了,再往里一拨,土门就像泄了劲儿的发面,竟是缩小了一圈,站立不稳,轰隆向内倒塌。
什么,这哪里是门啊,分明是草包,这么一摔就散了。
哎呀,不是草包啊,尽是些个蚯蚓在倒下的土门处四散逃窜,最起码有几万条,许是刚刚那钗子胳肢到了哪条蚯蚓,它忍不住开溜了,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一条蚯蚓逃走,别的蚯蚓也慌乱地变换了队形,这堵靠蚯蚓扎结的土门就泡汤了。
这老太太是何许人物,竟然想出这么怪诞的方法来阻拦我,不行,我倒要闯进去看看里面还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
……
跳过地上稀里哗啦一堆土,我继续往里走。
再往里又是无休止的通道,四壁长满了苔藓,滑腻腻的好险恶,几次都摔了跟头。
好像又走了落井时那么长的距离,我又被土墙阻挡住了,但我很快转过神儿,我知道这里定是又有一座土门。
还是同样方法,我用力敲打那土墙,待出现细隙,再钗子拨弄那门缝。等待我的却是——我的手却如针蛰般剧烈疼痛起来。
我忙缩回手,一看,全紫了,一只手有两个拳头大,好吓人。
不好,有诈。
没想到门自己开了,走出了那个白毛老妪,这次她是站立的,头发居然还束成宫里旗头,显得十分可笑。
“活该,好端端的你硬闯我家,疼死你算了。”老妪说话气场蛮大,吐字清晰,一看身体就不错。
“诶我说你这老太太,是你在门上下毒,还埋怨我硬闯,我,我要不是走投无路,谁会闯你的破地方!”
“诡辩!”
说完,老妪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打量我,又说了句:“头有反骨,面有险山,你一定是得罪主子,被处理掉的宫女吧?”
我很不服气道:“谁要伺候人,谁要做宫女,我要做厨子!”
老妪听完张大下巴,“哈哈”大笑起来。可悲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