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清海跟夏雨嫣离开了。
但是苏海棠还在卫生间里。
邵天以及陈晓抱着腿在惨叫,而如此凄惨的惨叫声却似乎根本传不进苏海棠的耳朵,他仿若未觉,只是呆呆地看着染上了血的白色墙壁。
这一抹红色,犹如当年在床上一样刺眼。
苏海棠一阵恍惚,甚至头晕目眩。
语可诛心。
“苏少……没事,他妈等我们一起出去,三个人联合起来,我跟邵天出钱,搞个八位数,苏少你帮我们牵线!”
“我就不信,那司马东西能够跟黄鹏他们玩得这么近,没染上一根毛!”
邵天也在一边咒骂:“这混蛋下手这么狠,过两天把他搞进监狱里,我一定要让他加倍奉还!”
两人并没有意识到苏海棠的不正常,依旧在喋喋不休地怒骂着。
“……”
知道某一刻。
“够了!”
苏海棠站起来,骤然大声吼道。
邵天与陈晓两人的双重诅咒顿时戛然无声。
苏海棠目光血丝浮现,吐出几口鲜血,话语声因为掉了好几颗牙齿而显得含糊不清:“今天这件事情,给我烂到骨子里,谁都不许说出去!”
“咱们三个,是因为出车祸,没有跟别人闹出什么矛盾,你们也不认识什么施清海。”
陈晓都邵天都呆住了。
他们以为自己听出了。
“苏少,这是什么意思……”
苏海棠怒吼一声,从内衣带掏出一把军刀,血红染上他的黑色风衣,让她看起来如同厉鬼一般!
“老子他妈说得很清楚!”
“今天发生的事情全部给我烂到骨子里!”
——
将林峰以及醉过去的陈栢王荣两人一并送走,施清海终于有了再度跟夏雨嫣的独处时间了。
其实,刚才施清海说的一桩事情,也就是苏海棠的继母,确实是苏海棠独一无二的命门。
甚至于,都不怎么需要施清海动手,他只需要用嘴巴把这件事情说出去,苏海棠就将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
不,不应该称呼为打击,用“毁灭”这个词汇更加适合。
这件事情一开始其实并没有多离谱。
苏海棠早年丧母,他爹过了几年后要找了一个新的美妇人过来。
那位美妇人三十岁出头,比苏海棠大了十几岁,比他爹小了十来岁。
按道理说,这似乎并没有什么奇怪。
但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庭想要重组却并不像想象中的这么简单。
四十出头的苏云星房事无力,顿顿不举,找遍了世界良医都没办法拯救。
三十出头的安心兰如狼似虎,需求极大,却无处发泄,只能强行憋住。
青春期的苏海棠叛逆无比。
他什么事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
种种原因构成了,在安心兰嫁入苏家后,却在私底下跟苏海棠搞了起来。
但若只是这样,仅仅只是这样,他苏海棠根本不用这么慌张。
因为就算是施清海知道,他也没有证据。
这世界上判决每一件事情都是需要证据的。
而苏海棠有自信可以将所有证据都给消除。
但这一种自信在几年前,一次不小心的意外之后,便荡然无存。
四十有三的苏云星老来得子,十分高兴。
那时候,还没有二十岁的苏海棠却惶恐无比,夙夜难寐。
他亲手给他爹戴上了一顶绿帽子。
他甚至想过把自己的“弟弟”杀了!
但是无数次折磨犹豫之后,苏海棠却迟迟没有动手。
有对自己儿子的不忍,有安心兰的求情,也有动手失败的高风险性。
而且,他爹苏云星对这个孩子也很是信任,因为他小儿子长得很像他!
这根本是一件不用怀疑的事情!
就这样,苏海棠与安心兰生下来的孩子,莫名其妙地变成了自己的弟弟。
但是,没有脚踏实地建立起来的东西,就无法形成精神上的支撑。
无论这件事情过去了多少年,过去了多久,他“弟弟”苏海平依然是他儿子,不可能变成他爸爸的儿子。
谎言不管过去多久依然是一个谎言,除非他爹苏云星死了。
这件事情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深深卡在了苏海棠的心窝。
或许,从另外一个安慰的角度,可以这么想——
整个天地底下就只有他跟安心兰知道。
但是就在刚才,有了第三个人。
施清海。
一旦施清海将这件事情说出去,都不用他说出去!
施清海只要把这个消息卖给苏家的敌人。
那么,就不仅仅是苏海棠的灾难了,更是东海苏家的灾难!
——
这样杀人诛心的事情,其实施清海还知道很多。
甚至于施清海还知道,福市某个大名鼎鼎的顶峰人物,已经收了将近十位数的贿赂。
这位没有任何安全感的人物,选择将将近一半的钱都变成现金,藏进巨大宽阔的房子里,用着鬼使神功的技术将所有的钱尽数镶嵌进房子里面。
天门山旅行民宿,就是他藏钱的地方。
也正是因为如此,那位人物每一年才都要去天门山避暑,烧香拜佛。
而一旦施清海遭遇到了目前无法解决的危机,那么这位大人物就能转身一变,变成施清海的保护伞。
施清海并不想将所有人的命运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对于施清海来说,一切世事轮回皆有规矩。
有时候,错的并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