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源微微一笑,也不说话,静静地瞧着永煌。
“天源道长是个神人,对后宫前朝之事都是了如指掌,什么事都和天源道长有点关系,说起來,这还真不像是脱离红尘已久的道士该犯的忌讳。”永煌冷笑,言语犀利。
“皇兄……”永陵正想开口劝一句却迎上了永煌冷冷的目光,他只得住了口。
“你作何解释?!”永煌掷地有声。
只见天源道长款款起了身,作揖道,“皇上是在问罪贫道吗?贫道只说一句,若是贫道对太子有何不轨的意图,他就不会回來了。”
“谁知道,你可有什么旁的意图。”永煌冷哼了一声,“朕给了你在宫中这种有吃有喝的日子,还准许你随意出入宫,你又是拿什么來回报朕的?!朕怎么觉得反倒是找了个麻烦回來。”
永陵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心中疑虑重重,若是说太子这件事,皇兄以为是天源道长带了太子偷偷出去,怎有又事事搀和这种私探主子**的罪名?若不止是这样,那么皇兄是还知道了些什么?
“当初是皇上邀请贫道入宫为皇上分忧解难,如今皇上既认为贫道同您耍心眼儿,那么不如皇上就放了贫道,让贫道继续享受宫外的逍遥生活了!”天源不以为意地一笑,他这话虽然带了几分愤怒与不甘,倒也是实话,何必效忠一个疑虑重重的主子?
“皇兄……”永陵忽然起身行礼道,“皇兄,此前臣弟将天源道长带入宫中乃是为了让皇兄早日找回那失踪的人儿,如今,一切事情都有了定论,有了结果,也不必再留天源道长在宫中了。道长性子清高,难免不喜宫中这样拘谨的生活。”
永煌打量着眼前的二人,心中始终翻腾着些许不快和不解,还是笑了笑,抚额道,“既然六弟这样说了,这是你找來的人,此事你做主即可,不必再同朕商量了。”
永陵脸色稍变,强笑着向永煌行了礼,携了天源道长退下了。
永煌心中疑虑不减,一连几日都沒让永陵入宫,更是在朝政之中削了亲王的部分权力,大臣们不解,永陵不解,终究也沒人敢去过问这皇上在想什么了。
那日起,永煌似是发觉这太子无人看管实在是不妥便暂时放了皇后出來,只是依旧沒有恢复皇后的六宫之权,也沒有去看过皇后。
后宫稍稍安定了几日,在发现沒有以往的请安问礼之后,大多妃嫔再度松懈了下來,多数妃嫔以此次皇后被释放为笑料,说皇后不过是个摆设,只看着皇上的心情,想放便放,想关便关,若是哪一日一个不快,很可能直接就将这摆设给撤换了也未可知,那些个趋炎附势的妃嫔还有几个会真正多尊敬皇后,不够是碍于情面,不好直接表现罢了。
“若兰,你看,今年的枫叶格外得红啊。”皇后落寞地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你说,皇上会不会想起本宫?从前都是本宫这样陪着皇上看树看花的,你说,皇上,今日会不会來本宫这里啊?”
若兰在一旁立着,看着坐在龙凤雕椅上的皇后,一阵为难,冷风之中,皇后鬓边的散发轻轻地随风浮动,这些日子,她憔悴了许多,即便是被放出來了,也无心梳妆打扮,苍老之态顿现,再无平日雍容华贵之态。
忽而,外面传來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只见几位花枝招展的女子在院中玩笑而过,不时地发出悦耳的笑声。
皇后面色哀戚,“是了,皇上已经有了那么多的女子,本宫到底是人老珠黄了。”说着,她扶了扶自己的鬓边,“如今,本宫连珠翠都懒得上了,也难怪皇上不爱看。”
“皇后娘娘!”若兰忽然大声地喊了一句,“这些个女子不守宫中礼法,在殿外这样喧闹,对您不敬,您也能忍吗?”
皇后干笑了一声,“忍不忍的又能如何?若是我此刻罚了她们,她们见到了皇上,我要怎么办?皇上会相信谁呢?”皇后六神无主,瞧着外面的景色发怔。
“娘娘!”若兰猛地扑到了皇后的脚边,眼中含泪,“娘娘,你要振作啊!一定要振作啊!”
皇后无力地瞧着若兰,“自古帝王皆薄幸,男人的心不在我这儿了,我能如何?再振作,我也不是从前的皇后了。”
“娘娘,难道就沒有任何可以让娘娘复宠的方法吗?”若兰问道,旋即,紧紧地抓住了皇后的双手,“娘娘,只要有办法,任何办法,若兰都愿意为娘娘尽力一试!”
皇后见若兰一脸诚心,心中顿时有几分感动,叹息道,“最后……这身边的人还不如一个奴婢,真是让人寒心……”
“娘娘,其实您也可以找其他的几个妃嫔,从前……她们不都是很效忠皇后娘娘的吗?”若兰道。
皇后冷笑了一声,“我能找谁呢?杨依依又不是那么得宠,那个新來的就是个傻货,还能活到眼下,真是万幸了。若是说吴烟岚,那个女人实在狡猾,她连安婧彤都能害,谁知道她会对本宫如何?再者,皇上如今宠的,多半是有家世,不好驯服的那些个妃子,我又能摆布谁呢?”
若兰失望地叹了口气,旋即,不禁愤愤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那些个妃嫔竟然仗着受宠不來拜见娘娘,还这么无视宫中规矩,在凤仪宫这样玩闹嬉笑!”
皇后叹了口气,无奈道,“罢了,这些个小事也无需同她们计较,我只盼着,身边的人不要一个一个地背叛我,不要让我再沦落到那种境地,皇上的恩宠其实也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