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萱地往后倒退了好几步,她定了定神,跪倒在地道,“皇后娘娘,不管是不是臣妾害了大皇子,大皇子眼下还有救,还请皇后娘娘放下大皇子!”
此时,只见一个婀娜的身影袅袅地踱了进來,微微欠身,娇媚道,“皇后娘娘,您还是放下大皇子吧!您看这些个太医都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脸色都焦急的很,您在这里,颐贵嫔也做不了什么。还是快些放下大皇子吧!”
是吴烟岚!璟萱微微吃惊地看了一眼淡定自若的吴烟岚,心中多了几重疑虑。
话已至此,皇后才不安心地将脸色青紫的大皇子放到了床上,守在一旁,眼泪如泉。
璟萱跌跌撞撞地靠在了木柜旁,忧心地盯着那痛苦的孩童,只见他紧紧地抓着自己母亲的手,原本涨得青紫的面容已经死灰一片。
“殿下!”璟萱着急地叫出了声,就见一个胳膊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璟萱转过头,只见吴烟岚恬静地一笑,附在她的耳边道,“还请贵嫔在一旁看着就好,千万别轻举妄动!否则大皇子的生命可就危险了!不过……你还真是知人不明啊,生在这宫中的,注定不会是单纯之人。你怎么就这么傻呢?!”
璟萱微微一怔,骤然怒起,她狠狠地瞪着吴烟岚,一把抓过了她的衣袖,“你究竟想干什么?!这事到底怎么回事?”
吴烟岚轻轻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袖,面对璟萱的怒意,她沒有丝毫的激动反应,依旧笑着,“要说怎么回事,合该问问娘娘您啊。人是在您的宫中出的事,嫔妾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璟萱不服气地放开了吴烟岚,退到了一旁,紧张地盯着大皇子。
“娘娘……”文公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只见文公公站在一旁,恭谨地作揖道,“娘娘,皇上有吩咐,还请娘娘早些离开这里。”
璟萱错愕,皇上这是起了疑心了?她悄悄地问了句,“这是何意?皇上是要问些什么吗?”
文公公一脸难色,半晌才回了句,“娘娘,皇上的意思是您暂且迁居別苑,先别住在这里了。”
“出了这样的事情,皇上合该好好地问一问,皇上可有说过他有何打算吗?”璟萱蹙眉道。
“皇上方才在殿外已经问了几位下人,也将厨子给带走了,娘娘善自珍重!”说着,文公公就踱了出去。
心中骤然一凉,璟萱失神地跟在了文公公的身后,只怕自己稍稍安稳的人生要到此为止了。她怆然一笑,回顾这个自己居住不久的地方,这里暗藏着杀戮和斗争,这里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个男人,这里的一切也都是那个男人主宰。
所有的是是非非不都是他说了算,所谓真相如何,不过是看他相信谁罢了。璟萱深叹了一口气,绝望地跟在了文公公的身后。
这几日,大皇子的身子一直沒好,按照太医的原话大皇子本命不该绝,只是这毒发时间已长加上余毒难清,随时都有再次发作的可能。自此,大皇子命将归天的消息在后宫不胫而走。
这几日,璟萱被关在了一个破旧的宫殿之中,身边伺候的宫人都给换了个遍,她明白,这是皇上开始彻查了。她心中隐隐的悲伤在这孤立无援的时刻越发沉重了起來。
几日的与世隔绝,几日的忧心,几日的彷徨,都在这寂静的黑夜中给放大到无限,她呆呆地瞧着外面的灯笼的幽光,手已经冻得通红,她一动不动地坐在风口,越发清醒了起來,她冷眼瞧着门外的几个懒散的下人,幽幽地叹了口气。
忽而,周围的竟然多了几缕光线,本來幽暗的北宫竟然亮堂了起來,璟萱忽而抬起头來,看见那光越发亮堂了起來,她赶忙起了身,跑到了门口。
那些昏昏欲睡的下人立马清醒了过來,狠狠地拦住了她。
璟萱微微冷静了一下,道,“外面那是什么人?”
一位老宫女语气很不客气地说,“都到了这种地步还有兴趣管外面是什么人,娘娘您还是进去歇着吧,让奴才们都省心些,否则皇上知道您在外头,会怪罪的!”
璟萱神色一黯,退了回去,忽而,那些光点又近了些,她的心骤然锁紧,只见文公公带领着一众奴才來到了这里。
“娘娘!”文公公依旧恭敬地下礼,他这一动作倒是让刚才不恭不敬的几位奴才惊了惊。
璟萱心中满是失落,她瞧见文公公脸色不好,便知这不是什么好的消息,她微微颌首算是应礼,道,“文公公不必客气问文公公,大皇子如何了?”
文公公踟蹰着说道,“大皇子已经沒有多少危险了,只是这身子要恢复还是需要很久的。”
“不管本宫如何,还请文公公替本宫给大皇子带去一句问候和一句抱歉,他到底是在本宫宫中出的事,是本宫对不起他。”璟萱颓丧道。
门骤然开着,外面的星星点点像极了从前的流萤,只不过它们永远飞不出嵌套着的那个暗黑天空,纵然闪亮,也无甚自由。真是像极了宫中的日子,有宠无宠,是生是死,都是这宫廷中人了。
生或者死还需要有多少恐惧吗?单调无味地活着,步步杀机的日子不是比死更可怕吗?
文公公作揖,“娘娘,您就放心吧!”说着,他展开了怀中的那一管黄绢,“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颐贵嫔安氏,居心叵测,谋害皇嗣,意图不轨,干涉朝政,朕念起勤谨奉上,对朕有恩,免于赐死,此日起,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出!”
掷地有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