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钱不停尬笑,芙蓉也关注着沈安的表情变化,怯生生的样子。
沈安觉得,趁着他们知错,这是一个给他们一点教训的好机会。便故意不搭理他们,晾着他们。
芙蓉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急急道:“郎君,相信我们,我们真的没有恶意!”眼看饭碗要掉,芙蓉连着瞪了阿钱好几眼:都怪你!
叫你多嘴!
阿钱也是一脸追悔莫及:“郎君,”他搔搔后脑,拼命想好词,奈何学识有限,又紧张的要命,阿巴阿巴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令人满意的话。
“行了。”端详着火候差不多了,沈安才松了口:“既然知道是做药酒要用的东西,你们两个就更要用心学一学。”
“以后,也好有个一技之长。”
“学,我们绝对认真学习!”两人立刻端正姿势,坐在竹席子的边缘上,脸色那叫一个严肃。
沈安已经将竹席子上面的面饼全都浇上了水,接下来,只要让它们保持一定的温度和密封,就可以任由它们自然变化。
虽然话是这样说,其实要想完成整个制曲任务,程序还有很多,他们现在还差得远。
“不仅要用心,还要用力。”
“你们别看今天的差事很清闲,过几日,有你们忙的,到时候可不能出工不出力。”
“知道吗?”
安抚了他们两个,沈安便让他们两个把浸润了的面饼全都抬到密封的灶房里。
芙蓉见郎君坐了下来,眼前的茶盏还是此前萧瑀在的时候妨碍那里的,早就是空的了。
连忙去续了一盏茶,恭恭敬敬的呈上来。
“郎君,下一步,我们要做什么?”
“是啊,是啊,尽管吩咐,小的一定全都照办。”
一男一女,一唱一和的样子,卖力的讨好沈安,也不知道是真的意识到了错误,还是继续敷衍。
他睨了一眼,这才品了口茶,啧,味道不错啊。
“你不照办我饶的了你们吗?”
又转头向芙蓉:“这是什么茶?”
芙蓉眼前一亮,意识到,这次献宝是献对了。
忙笑道:“是甘草茶。”
“不过煮的火候多了一点,味道有些太浓了,所以,奴婢就又加了一些桔子末,不知道合不合郎君的口味。”
沈安皱眉,不可置信的看着芙蓉。
这小妮子是怎么回事?
这是对话的艺术吗?要想讨好也不用解释的这么详细吧,这是什么意思?
合着做坏了的茶,还端出来继续给我喝,为了掩盖做坏了的滋味,还特地加了别的料,企图蒙混过关。
没错了,从芙蓉狗腿的表情之中,沈安分析出了她真实的心态。
“煮过头的茶,还端出来给我喝?”
“桔子末是特别配方?还是为了掩饰怪味的?”
芙蓉一惊,连声道:“当然不是!”
“一开始奴婢就想用桔子末,结果一开始没有准备好桔子末,就把锅架上了,等到该加的时候才想起来。”
“奴婢就赶紧去寻,等找到了,反身回来,发现茶水就煮过头了。”
“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沈安面容稍霁,芙蓉察觉到了,立刻继续剖白:“奴婢只是一心想给郎君煮好茶,却没成想,办错了事。”
“不过,奴婢看着,刚才郎君似乎也没有不喜欢的样子,味道应该还可以吧。”
芙蓉脸上都是谄媚的表情,她的下级狗腿阿钱,虽说没说话吧,可那脸上也是堆满了笑。
看在他们两个努力的拍彩虹屁的情分上,沈安又喝了一口。
“做事糊涂,应该受罚。”
芙蓉一听,脸登时就僵住了,笑也笑不出来,哭也还没到那个地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眼见就要流下来,沈安又道:“不过,看在味道还可以的份上,可以原谅。”
呼……
芙蓉瞬时叹了一口气,眼泪瞬时就憋回去了。
抬手擦擦汗,阿钱也终于放下心来。
要是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芙蓉就受了罚,他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的。
沈安是个宽宏大量的人,自从开始赚钱以来,极少和府里的小丫头发火,这次发怒,完全是因为自己的懒惰。
要是因为自己,芙蓉受了牵连,那可就太对不起他了。
沈安放下茶盏,芙蓉也从慌乱中回过神来,终于想起自己的差事。
“郎君,那些辣蓼草全都洗好了,我们下一步做什么?”
“下一步,下一步可还早着呢,且先放着吧。”
“放,放着?”
芙蓉一脑袋问号,既是要放着,还让我洗做什么?
要知道,这野菜洗了之后,就要马上用,要不然更不好保存,残留在叶片上的水分,会很快就把叶片腐蚀掉的。
到那时候,这些辣蓼草就全都白采摘了。
偷眼看沈安,本来就擅长做菜的他,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沈安也是愁的难受,他现在充分体会到了,什么叫自己挖坑,给自己跳。
做手术?
消毒?
酒精?
药酒?
这些东西都是想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如今真的着手实施了,才发现要做的事情简直是堆积成山。
关键是,手里的材料实在是缺乏,必须先把先期的材料全都准备齐全了,才能正式开始酿酒。
于是,那些辛苦采来的辣蓼草,只能先放在一边,备受冷落了。
幸而,这酒曲的发酵还需要好几天,在这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