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他信口雌黄,您可一句都不能信!”
“儿臣绝对没有做过!”
李佑的声音越来越小,气势越来越弱,就连沈安都看出来了,这事肯定是真的。
于是,李佑再也拿不出什么证据,只能一味的狡辩。
李世民一眼看穿:“你这个畜生!”
“流连烟花柳巷,你还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父皇,儿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呢?”
“儿臣真的没有去过,也没有打人,您一定要相信我!”李佑哎哎央求,长孙无宪原地复活。
“你放屁!”
“那伤者都到万年县廨告过你多少次了,都被县令压了下来,你以为老夫不知情?”
“陛下若是不相信,自可派人去调查。”
调查?
李佑是什么德性,李世民还能不知道?
这些年他对他一再隐忍,却没想到,他的性情越发乖张,行为也脱离正轨。
“你个孽障!”他愤而站起,一把就揪住了李佑的耳朵。
“我让你留在长安,就是为了让你去吃酒狎妓的?”
“你都多大了,还这么没规矩!”
“哎呦呦……”
“疼死我了!”
“父皇,父皇饶了儿臣吧,儿臣改了!”李佑疼的龇牙咧嘴,沈安看着都疼。
“饶了你?”
“你打人的时候可想到了有今天?”
“你给我滚!”
“滚到齐州去!”
他放开了手,顺势一带,李佑就跌倒在地,他呆呆的看着父亲,完全陷入了迷惑状态。
在他的记忆中,这还是李世民第一次对他动手,他彻底懵了。
父亲的溺爱,让他摆不正心态,甚至忘记了,他早就到了出蕃的年纪,该是滚到齐州封地的时候了。
现在他能停留在长安,完全出于李世民的爱。
没有这份爱,他就什么也不是。
李世民打儿子的样子,也给沈安留下了深刻印象。
一向以温文尔雅,虚心纳谏形象出现在朝臣面前的他,居然也有如此暴力的一面。
这或许才是他的真面目。
可也是,到底也是马上得天下的男人,怎能没有一点霸气。
“不行!”
“儿不去齐州!”
“打死也不去!”
李佑一听齐州二字,登时就坐在了地上,说什么也不起来。
他还赖上了。
“天天惹是生非,还想留在长安,你是想气死朕吗!”
“朕没你这样的儿子!”
李世民背过身去,没法面对这个傻儿子。
英明一世的他,怎么会生出这样的玩意,他至今都无法相信。
还是坐在御座旁的李治,更合他的心意。
“父皇,明明是薛国公先上门惹事的,怎能怪我?”
“父皇想惩治我也行,薛国公也必须受罚!”
“儿臣记得,薛国公是刚刚从爱州回来的,不如再回爱州,只要薛国公愿意去爱州,我就去齐州。”
“你!”长孙傻了,激动的站起身,脚又丝丝拉拉的疼起来。
“真是岂有此理!”
李佑虽然看不上齐州,可齐州真真是个富庶繁华的地方,但爱州那是什么地方,那是长孙去流放的地方。
偏僻、闭塞、贫瘠,就是求他,他也不愿意去。
李佑的话一出口,他就气的两眼冒金星。
“老夫又没有犯错,为什么要去爱州?”
“你怎么没犯错,你摸了我女人的屁股,挨打也是应该的。”李佑挑衅的看着长孙,一脸不屑。
刚才还泪眼婆娑,没过多长时间就原形毕露,沈安心道,看来解决这个老恶胚,还得他亲自出手。
李佑的功力实在不行。
“大熊,不得无礼!”
“你要是不想去齐州,就向薛国公道歉!”
什么什么?
道歉?
向这个老恶胚?
父皇疯了吗?
李佑瘫坐在地,眨巴眨巴眼睛:“父皇,儿臣又没错,为什么要我道歉。”
“他也打我了,为什么不先来道歉?”
想起这件事,李佑忽然有了精神。
对啊,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想伤他的寒毛,他长孙也得扒层皮才行。
李世民被他气得不想说话,大殿上出现了短暂的沉默,眼看李佑就要滚到齐州,房二心急了。
他拉着沈安,轻声道:“你还不出手?”
“不着急,再等等。”
见沈安状态怡然,房二更着急了。
“还等?”
“再等,齐王都到齐州了!”
“他又不是今天就走,急什么。”
“再让薛国公得意一阵。”
沈安打落房二搭在肩上的手臂,一旁的房玄龄一直在关注他们的一举一动。
长孙和沈安有什么关系?
难道,今天的骚乱,并不只是打架那么简单?
“陛下,齐王今天不道歉,老夫就不走了!”他寸步不让,这态度,让李世民也很为难。
他看看李佑,又看看长孙。
到底还是自己的亲儿子,他还是偏向李佑。
李世民不是不明是非的人,这事件的来龙去脉,他基本上都弄清楚了。
老醉鬼长孙,手底下不干净,逞凶霸恶的李佑,便顺势打了他一顿,两人谁也不清白。
虽说长孙无宪是皇后的哥哥,但李世民却从没有把他当成是自家人,再加之,此人荒唐成性,从来也没有任何作为,只要想到皇后的娘家还有这样的人,李世民就恨得牙根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