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阮洗纱,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冷漠和柔弱,相反,阮洗纱看唐乐天的目光也已经不似之前那般警惕之中带着一丝厌恶,而是变得有些温柔起来。
唐乐天看着呆呆的阮洗纱,随后说道:“拜师啊?想反悔不成?我看你是个聪明伶俐的,才收你为徒,怎么现在一下就变得呆呆傻傻?”
阮洗纱闻言,愣了一下,这才躬身一礼,跪倒在唐乐天面前以头杵地,恭敬的道:“弟子阮洗纱,今日拜唐乐天为师,一日为师,终生为师。”
唐乐天大大方方的受了阮洗纱一礼,随后就听到,阮洗纱肚子里面咕噜噜的叫个不停。
唐乐天摸了摸下巴,望着一脸不好意思满脸羞红的阮洗纱笑道:“罢了,人家拜师,都有拜师礼,你这可好,白白拜一个师父,我还得给你管饭。”
唐乐天站起身来,望向周围:“拿上东西,咱们先找个地方吃点什么,然后我带你回昆仑派,你现在是我的弟子,又和双瞳门之间没了瓜葛,就有资格进入昆仑派了。”
正常情况下,想要加入昆仑派远没有唐乐天说的这么简单,阮洗纱很清楚,如她这样的别派修士,一旦离开门派,就成了孤家寡人,无论是被逐出门派,还是自行脱离门派,都是大逆之举,其他的门派绝对不会愿意收留她,昆仑派乃是天下第一大派,就更不会收留她这个背叛师门的有着巨大劣迹的修士。
所以,唐乐天叫她拜入昆仑派成为昆仑派弟子,阮洗纱根本就没当做一回事,在她看来唐乐天是不明白这一点,才会提出这个要求,用不了多久这个要求就会作废。
不是阮洗纱看不起唐乐天,她从小生在修仙门派之中长大,对于其中的难处一清二楚,这件事就算是一位长老前来说情,昆仑派都未必答应,更何况唐乐天不过是一位不入流的三等丹士。
在阮洗纱眼中唐乐天或许和其他的丹士有些区别,但这区别并不太大,若是她修为巅峰的时候,唐乐天这样的三等丹士,她眼尾都不带看一眼。
正是因为阮洗纱曾经站得很高,所以她明白在门派之中有许多事情,是根本没有办法做到的。
阮洗纱当然希望能够加入昆仑派,对于一位修士来说,没有门派就是孤魂野鬼,没有门派就没有更进一层的修为功法,没有门派就没有资源,修行起来有千万种为难之处。
唐乐天此时已经走出了房间,阮洗纱这屋中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当即背上自己的布包,跟在唐乐天身后,走出了这间陋室。
刚跨出门槛的第1步,阮洗纱忽然觉得世界变了,她脱出双瞳门,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天地都是昏暗的,空气也是浑浊的,鸟叫虫鸣嘈杂刺耳,人来人往揭示凶狞丑陋。
但是现在,天清气爽,空气清新,鸟叫虫鸣悦耳动听,往来之辈也皆是慈眉善目。
阮洗纱从未想到过,一个人的心境变化,会使得周围的世界产生这般巨大的变故。
再看走在身前的唐乐天,也没了之前那种猥琐、贪婪甚至是变态的感觉。
相反此时的唐乐天,腰背挺直,目光如电,眉清目秀,端庄大方,怎么看都处处都是优点。
一步天堂一步地狱,古人诚不欺我。
唐乐天不知道身后的阮洗纱心境激荡,人生观价值观都被重新塑造,这对阮洗纱以后的修行有着巨大的好处。
经历大灾大难之后,阮洗纱的道心坚固无比。
唐乐天带着阮洗纱来到了城中最大的一家酒楼。
这家酒楼位于街尾,但走到街头的时候就能闻到酒肉的香气。
进了这家酒楼,更是人声鼎沸。
店小二见唐乐天器宇不凡,不敢怠慢,殷勤招待,给唐乐天准备了顶楼的房间。
在豪华舒适的房间坐定,小二躬身退走准备菜肴。
阮洗纱则站在窗前,凭栏眺望。
这家酒楼有四层,站在这里可以眺望整座城市,脚下就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宛若蚂蚁一般,不管是蝇营狗苟,还是啸聚一方,这些人都在为生活奔波,一生拼搏挣扎,也不过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已。
这就是凡人的可悲之处,他们的上限就算拔得再高也不过是帝王而已,而修仙者的上限,宛若通天之处,高不何攀。
阮洗纱的心中不断的感悟,对于此时的自己,对于周围的世界的理解越发深刻起来,她还很年轻,若非遭此劫难,恐怕再过100年,也未必有当下的这种见识。
小二很快就将菜肴摆在桌上,这个时代的酒菜大部分都是早就准备下的,牛肉是卤制好的,切片就能装盘,一条条肥鱼在大锅之中酱煮,客人点了,当即捞出盛盘上桌,各种拌菜更是简单。
很快十几个菜就将桌子摆得满满当当。
阮洗纱早就饿了,她这一路行来,身无分文,就差衣不蔽体了,今天早上临行的时候,吃的还是糟糠蒸制的馒头,那个时候,她边吃边哭,对于莫测的未来充满了绝望。
到了晚上,摆在她面前的就已经是山珍海味堆砌成山。
人生是际遇上下起落的幅度也未免太大了。
唐乐天敲了敲碗阮洗纱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坐在唐乐天对面,抓起碗筷来准备吃饭。
唐乐天丢了一颗固本丹给阮洗纱,“先恢复一下修为,然后才能多吃东西,否则我刚收了一个徒弟就被活活撑死,岂不成了一个笑话?”
唐乐天到了这方世界这么久,还真就没有过过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