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喜在小厨房里,对着青嫔内室的方向吐了口唾沫道:“树挪死,人挪活,这位主子,皇上都懒怠见,让她给恩惠……呵呵。”
王方趁热打铁问他:“那不是这位主子给的恩惠,又是谁呢?”
刘喜见王方一直问,便有些谨慎了起来,找了个借口把这个话题搪塞了,然后把王方推出了小厨房门外:“我说你相印殿里的太监,不好好在那当职,天天跑我们这找乐子,你主子也不管管。”
王方被推出门外,见管嫔正好从外面回来,手里握着一枝灰底粉红的花蕾,秋季百花凋零,这花蕾越发显的惹人怜爱,王方赶紧低下身去行礼道:“管嫔娘娘吉祥。”
管嫔冷眼瞧了瞧他,也并不说让他起来的话,只是依然淡淡的道:“这几天常看见你往来承欢殿跟相印殿呢,来盯梢的?”
“奴才不敢。”
“呵呵,有你们相印殿不敢的事情么?你主子如今要生阿哥了,等生了阿哥,自然是更高的荣宠,又何必天天三头六眼的,打发奴才们去别宫暗自盯梢,倒没意思。”管嫔说完,也不等王方辩驳,便把手里的一枝花蕾扔在地上,抬起脚来踩的稀碎道:“没进宫前,什么都是好的,进了宫里,都被染指了,就像这花,也开的邪乎,别人都是夏季开,偏它开了夏季,还要开到秋季,贪心不足,必遭祸患。”
王方自行起了身,回相印殿的路上,反复思量着管嫔的这几句话,她话里有话,明显是指桑骂槐,借着花蕾之说,来讽刺相印殿的郁妃娘娘,越想心里越气,这管嫔自从失了孩儿,倒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以前跟主子好好的,如今却想起主子都要咬牙切齿,一时心里气愤,可自己一个奴才又有什么办法,怕回雪生气,在承欢殿里发生的事,倒也没敢回给她知道,只简单的吃了些饭,便睡去了。
第二日相印殿里无事,王方早早的洗漱干净,依旧要往承欢殿里去,回雪见一连好多天没发现什么,眼看这也九月底了,天气骤凉,心里想着莫不是自己的感觉出了问题,或是自己多心了,倒让王方白跑了那么些趟,于是推开窗户,对正准备出门的王方喊道:“今日就别去了吧,在宫里歇着吧。”
王方听主子召唤,便拐回到内室,对榻上的回雪行了礼道:“主子,刘喜说了,还有一年,便有人给他一笔银子出宫,奴才想着,这背后的主子是谁呢?为什么要让刘喜出宫?越想越觉得蹊跷,趁着天还没下雪结冰,奴才再去探一探,反正奴才从记事起,就是服侍人的,让奴才歇着,倒不习惯了。”
回雪自己明白,王方嘴里说的,背后的主子是谁,除了荣妃,没有第二个人,刘喜在承欢殿里侍候,背后却给荣妃传送青嫔的消息,荣妃为了谢他,允他一年后出宫,也在意料之中,见王方执意去承欢殿,便对他说道:“你去吧,不过万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