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娘娘你呢?皇上捉不着我。一定会拿娘娘你撒气。”
回雪笑了笑,扶锁儿起来。一脸坦然的道:“我毕竟是皇上的妃子,是四阿哥的生母,皇上看在四阿哥的份上,也不会怎么我的,放心好了,你且去吧。一个时辰,就快到了,他们要闯进来了。留一条命在,万事才有希望。”
回雪轻抚着锁儿的背。
如今天就快亮了,若天亮了,一切就不好绸缪了。
烟紫扶着锁儿登上梯子。王方顺手递过去一根绳子,自己又站在梯子的一端,紧紧的拉着。
待锁儿爬到墙头,只需拉着绳子的另一端,就可以顺着宫墙滑下去,然后趁着天黑,直接跑到神武门,出了宫门,也就安全了。
锁儿的一颗心怦怦直跳。
生命中第一次,她有了一种做贼的感觉。
相印殿大门口的声音却越来越近:“郁妃娘娘,一个时辰,可就要到了,我们就要进来了。”
回雪忙挥挥手,让锁儿快些。
锁儿含泪回望,见回雪就站在灯影里,影影绰绰,想着回雪如此顾全她,锁儿哭的肩膀直抖。
烟紫忙劝道:“锁儿侧福晋快些翻墙过去吧,留着性命,以后有的是报恩的机会。”
锁儿这才擦擦泪,正准备扯着绳子翻下去,却见一个穿黑色盔甲的人顺着绳子爬了上来。
锁儿以为是错觉,揉揉眼睛一看,分明是一个黑衣人顺着绳子爬了上来。
黑衣人爬的很快,“蹭蹭蹭”几下,就爬到了宫墙上,一把给锁儿掀翻下去,锁儿从木梯上摔下来,摔的伏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黑衣人是官成。
他直接从宫墙上跳了下来,双手一伸,便揪起了锁儿,像是揪起一只无力反抗的小鸡子一样。
回雪的心“突突”直跳,本以为可以放锁儿先出宫去,没成想,官成竟然在外头守着。
官成冷笑着对回雪道:“郁妃娘娘这是打算放走锁儿侧福晋吗?奴才们信的过郁妃娘娘,所以才在外头等着,可郁妃娘娘这样做,不是想害死奴才们吗?”
锁儿自知跑不了了,也不想连累了回雪,便咳嗽了两声道:“并不是郁妃娘娘放我走,而是我自己想逃走的,郁妃娘娘并不知情。”
烟紫忙道:“其实并不是锁儿侧福晋想逃走,是锁儿侧福晋病了,奴婢想出相印殿,到太医院找个太医来给锁儿侧福晋看看。”
烟紫又把责任往她自己身上揽。
官成却不信:“找太医,你不会走正门吗?翻什么墙?”
“奴婢只怕…….你们不同意。”
官成冷呵一声:“时辰不早了,郁妃娘娘也不要再为难奴才,如今侧福晋有病无病,怕也没多大差别了,还是省了找太医看诊的功夫吧,皇上那里已等不及了,已派小太监来催了。”
官成揪着锁儿侧福晋要走。
回雪却一把拉开他的手:“如今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大阿哥的侧福晋,你们做奴才的,不能对她这么无理,我陪着锁儿去养心殿见皇上。”
“皇上并没有说要见郁妃娘娘。”官成反驳。
回雪瞪着他:“见不见皇上,是我与皇上之间的事,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奴才应该操心的事。”
官成讨了个没趣。只得跟在回雪身后。
往养心殿的路,倒也不近,可这一次走起来,却觉得近在咫尺。
天亮起来了。
有红红的太阳光从宫墙那头升起来。
虽不耀眼夺目,可也金碧辉煌。
宫墙深深。
各宫房檐儿的琉璃瓦被太阳照着,发出清冷的颜色。
回雪走在头面。
锁儿跟在回雪身边。
碍于有官成在身后跟着,二人并不能多说什么话。
只是到养心殿时,回雪紧握了一下锁儿的手。
锁儿却笑了:“郁妃娘娘,最坏不过一死,郁妃娘娘不要为我担心。”
在相印殿的时候。锁儿还有些害怕,可是如今来了养心殿,望着巍峨而严肃的养心殿,锁儿心里的害怕倒一扫而光,甚至,她有些期待。期待快一些进养心殿,好听听皇上如何发落自己,这样,自己就不用再被软禁着了。
藏久了,能出来透透气,总是好的。
锁儿仰脸。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养心殿的空气。
空气寒凉而凛冽。
锁儿被呛到了,咳嗽了两声。回望了官成一眼,便大步进了养心殿。
皇上坐在养心殿中央的金色龙椅上。
连日来,他并没有上早朝,而是一直在养身子。
说是养身子,却一直没有养好。
安妃的白药丸,还有巫师所熬煮的药。如今都指望不上了。
皇上彻夜咳嗽,咳出暗红的血来。
他不止一次的让王福全出宫去给他找大夫。
但那些大夫手艺还不如宫里的太医。
宫外的巫师,倒也有。安城不乏坑蒙拐骗的巫师。
可一听说先前巫师的下场,一个个保命要紧,提着箱子就溜了。
如今还是太医在给皇上把脉,而皇上所喝的药,还是以前的巫师所开。
太医们虽也瞧出那药里有十八畏,可谁也不敢多嘴,只是装作不知道,多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