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左右有点顾他,看着屋里的人,似是放心,然后又有点急切的问道:“道长,你看我们家这前程——?”
张启抬手打断她。
面上风轻云淡的道:“一切尽在天道循环,老夫人切莫着急”。
心里却纳闷,怎么,家里守着一尊大财神,这家老夫人却不知道?
真是,啧啧,白长了一双这大眼珠子。
这说的云里雾里的,谁能听得懂。
老夫人更急切了:“仙长,能不能说的清楚些?”
张启躬身道:“不敢不敢,老道称不上仙长”。
老夫人心里生气,这装神弄鬼的,半天也没有一句实在话。
态度一下就有点淡了下来。
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了坐。
看着一直在一旁不吭声的苏长锋就来气。
“你这回来,工作怎么办,这一天天的没有长性,也怪不得十几年了,你工作也不见升迁,人就更没有长进了!”
这当着女儿还有外人这么的教训自己。
苏长锋立即脸上就觉得挂不住。
本来这次来就带了些破釜沉舟的赌气。
心里来回想了无数次,这次如果母亲再像以前那样瞧不上自己又唾弃嫌弃自己的模样,就要和她彻底的断了母子关系。
再也不回来了。
可是攒了这么久的力气。
在进入这家门的时候,忽然就散了大半似的,又忐忐忑忑的心里也绷绷的乱跳,宁愿像是以前那样永远充满着愤怒的模样。
可是看着在身边的女儿。
他不能再什么都不打算。
更不能说发火就发火。
苏长锋平息一下自己的失望和愤怒,平稳着道:“村里的修路工作停了,我这一时——”
他还没说完,老太太一下拍了桌子。
就知道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跑回来,原来是来求家里的。
“你这不争气的东西!上次你二嫂为着你的事,求了她娘家,好不容易给你安排了,你不好好的把握住,居然还差点发不上公款钱,我就问你这钱去哪了?!”
“为什么会延时了一个月,你上次回来就说的不清不楚的,要不是你二哥打听了下,还不知道你要作什么幺蛾子”。
苏长锋心里那个怒啊。
他做幺蛾子?他累死累活的就是想做出点成绩,早点出那个泥沼子似的农村山坳子。
“二哥说?你就听二哥说,他什么时候替我说过话了?从小到大你哪次听过我说?”
嫉妒心一下爆发了出来。
从小就堵在心里的不想再忍着。
老太太立即就发了火,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就扔在了地上。
“不关心你,又怎么会替你去找关系,不然你那个村里怎么会修上路?”
茶杯砸在地上的声音,“啪”的碎裂声,惊住了外面听着的秦叔。
立即跑了进来。
看看老夫人有没有扎到手,受了伤。
老太太被他拽着手看有没有受伤,不耐烦的挥开他。
秦叔看到老太太没有受伤。
然后去找笤帚扫地。
苏长锋冷笑道:“村里修路是上面拨下来的规划,什么时候轮到全仰仗着二哥了?”
老太太冷笑更甚。
把手掏进了双手的袖兜子里。
一副懒得和他说的模样。
“你要是这么认为,那你老老实实在你那土窝窝的家里等着就好了,你干嘛要到我这来啊?”
“是不是上次觉得不费什么力就得了好处,觉得这次再让你二嫂和家里说说,你就省时省力的再回去做你受人尊敬的小村长啊?”
母亲的奚落声,让苏长锋青筋直冒。
“你怎么不说话了,上次你到我这来,我没搭理你,是不是在那小乡村里你惹了什么事,还弄的工钱都没有按时发上,让那些村民们差点把你那土房子的屋顶都掀了?”
苏长锋没想到自己在枣花村的事情,被母亲知道了。
瞪着眼珠子看她。
老太太又歪了个姿势:“你也别瞪我,你那点事情随便就能问出来,还不是你二哥关心你,从你们村那边打听了下,不然还不知道你这么不珍惜你二哥二嫂给你找的好机会,还被一群无知的村民堵住了房门口,你也真是够出息的”。
苏长锋叫道:“二哥关心我?他是想看我笑话吧!”
人就是不经念叨。
苏长锋刚喊完,外面就进来几个人。
苏长山和罗绮纹进来。
苏长山看起来像是也没生苏长锋的气似的,只是道:“三弟还是这么的冤枉我,就好像我巴着你不好似的,你不好了,难道我就有多大好处吗”。
罗绮纹眼睑里纹着乌黑的眼线,眼尾画的细长,撇了一眼很长时间都没见到的苏长锋。
也没招呼说一句话。
苏长锋最恨的就是苏长山这副什么不在意的模样,就好像他气的龇牙咧嘴,他就只当看猴似的。
苏长山笑着看他青筋爆出,又笑着对老夫人道:“妈,你看,三弟就是个白眼狼,我这般为着他,他不单不念我的好,现在还在你面前告起我的小状来了,早知道这样,就不让我们家绮纹回去求我岳家小舅子了”。
老夫人刚才发着了一次火,这次就没多大的怨气了。
端起茶来喝:“他脑子不清楚你也脑子不清楚吗”。
苏长山高高兴兴的应了。
张老道坐在圈木椅子上,好似在打坐似的,半阂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苏长锋只气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