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葆小声道:“只说了要让人带钱来赎人,在县里一个叫做众渡的宾馆里”。
“他们——”
崔容按耐下焦急之情道:“他们现在吃住都好吗?身体有受伤吗?那些人是不是因为——”
崔容顿了下,道:“因为那个……把他们扣下的?”
崔葆看看外面。
虽然外面要钱的人都走了,还是紧张又慎重的看了下外面。
点了点头。
崔容忍不住怒骂道:“这两个冤孽!”
崔葆小声道:“还不止是赌钱的事情,好像”。
看着大姐的表情,崔葆不太敢说的样子。
“说”!崔容觉得事情还能糟糕到什么地步。
崔葆鹌鹑似的低头道:“好像还有,还有牵扯到女人”。
崔容霍霍磨了半天牙。
“看等这两个孽障回来不剥了他们”。
白菊有点糊涂了。
“那么多”。
忍不住也朝外面看了眼。
接着小声的像是掐着嗓子似的道:“那么多的钱都输完了,还要再带钱去赎人?!”
外面的天,暮野四合,夕阳的余晖被天色将暗的光映照着在这苍凉的土原上有种凄凉之感。
衬托的这堂屋里的气氛更是惨兮兮的。
院里柿子树摇下了两颗树顶的柿子,苏茉想着等明日闲了可以拾掇拾掇院子里满树的柿子做一下柿饼。
以前身体疼痛只能躺在床,上,无事的时候就是翻看各种书籍,家族里的藏书都快被她翻遍了。
翻《食典》的时候就想着自己要是能亲手做一道就好了,只可惜那时候心有余力不足,现在。
苏茉看了看自己的手,除了粗糙一点,手指的根骨还是不错的。
慢慢调养的话,应该是能恢复成纤纤玉指。
也许是以前这个女孩子不在意这些吧。
白菊的话让屋里的人都陷入压抑的沉闷中。
“妈妈,明天我去县城里把哥哥和表哥带回来吧”。
柿饼只好过几天再做了。
苏茉的声音静静的,仿佛从遥远的地方飘进这间普通的农家堂屋里。
过了一瞬的晌间,几人才反应过来这是闺女(外甥女)说话。
没有细想外甥女说话的感觉似乎有出入的细微变化,白菊吸斥几口气,然后用她那有些尖的声调依然是不可思议的道:“我说外甥女你就不要添乱了好不好,家里这都急成什么样了,你还跟大人开玩笑,这会子时间你去厨屋里给你妈做碗面来吃更便宜哩”。
白菊是死活都不信的。
崔容虽然也是不信,但是闺女的提议她还是很感动的。
“你哥哥知道你现在为他着急,不知道该高兴成什么样了”。
崔容无力的说了句。
苏茉在原主的记忆里才知道,这兄妹俩哪里是兄妹,分明是一对冤家,恨不得家里谁先弄死谁就独霸家中的那种。
所以不要说原来的苏默会想着救她哥,不巴着他别回来就是良心大大的了。
崔葆摆摆手道:“外甥女你去把我带来的那只山野鸡炖了,这事你听听就算了,知道家里现在的事,出去一个口风都不能漏出去知道吧,这是要紧的大事,看你爸等会回不回来”。
转头又对崔容道:“大姐,饭还是要吃,事情再急咱们现在也是干着急,姐夫等会要是回来了,到家里再吃了冷饭就不好了”。
崔容收拾起精神来。
“我去汤壶酒,等会你姐夫回来了,你们喝一点,这一天来,谁都吃不消了”。
看到自己弟弟脸上的伤,“你这脸上伤了能喝酒吗?”
崔葆一天来因为打架还有担心,早就心里溃乏,就想喝点酒蒙头睡一觉。
听到喝酒摆手道:“这点小伤不碍事”。
崔容点头:“那就好”。
苏茉和白菊跟着崔容进了厨屋里。
白菊心不在焉的烧着火。
火舌一会大的舔到灶台上,一会又小的快要灭了。
苏茉养气功夫以前是跟着祖父修习过的。
现在都忍不住提高了音道:“舅妈你再这么烧锅,野鸡就糟蹋了,炖也炖的半生不熟不好吃的”。
灶锅里果然传来时不时的滋啦响动。
白菊是灶台上的妇女,自然知道这是烧火烧的太燥,绕着锅里的菜了。
呵呵笑了两声。
崔容也心不在焉的,剥着的蚕豆,把壳子放进了菜篮里,蚕豆一个个的往脚底下扔。
苏茉叹了一声,“妈,你坐这歇着”。
拉过崔容,让她坐在了灶台前的小木桩做的小板凳上。
崔容由着闺女拉着坐下,看着火光发楞。
“舅妈,你去外面抱些柴火过来”。
“哦”
“哎”。
白菊烧火烧的分神,听到外甥女的话,就愣愣的往外面去了。
苏茉一边炒着锅里的菜,一边又慌忙跑过来烧火,自己倒觉得像个陀螺似的,忙着忙着,忍不住莞尔笑了起来。
真是新奇。
以前对于这些做饭做菜的事,像是隔着玻璃看的纸上谈兵,如今实践一番,踏实的觉得自己真的是重生了。
这原身以前应该是做这些灶台上的事熟练的,身体没有一丝生疏感。
白菊和崔容自然不知道苏茉此时的想法,两个人排排坐,看着火光一起发愁。
锅里开始传来一阵胜似一阵的野鸡肉香味,随着炊烟飘散,融入了村里家家灶台上传出炊烟里,给暮晚寒凉空旷的原上增添了些许温暖的人间烟火。
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