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小师弟,怎么说呢,殷勤得不像话,饶是长期搬入羡鱼小筑的那天,他虽然高兴,但也没高兴成这个样子,走路都差点没蹦起来。
楚倾言被他服侍得有些良心难安,决定传授他点什么,除了给了他一堆秘笈之外,还亲自去校场授课。但他大师兄是出了名的严格,平时练剑时偷奸耍滑的弟子,在大师兄面前绝对不敢。
楚倾言看见有人练不好练不对练不标准,心里格外难受,就好像一堆密密麻麻排列整齐的灵石,偏偏有一颗排歪了,就很烦,非得摆正才舒服,于是一整个下午都泡在校场上。导致刑厉溟有事经过,见到楚倾言难得这么认真,非拉着他又切磋了半宿,直到月至正空才放人。
楚倾言困得要死,由着慕羡予服侍他洗完澡之后,头发都只擦至半干,就匆匆回房上床歇息了。
慕羡予于是拿着帕巾追进了里间,走到楚倾言床边,帮他擦头发。
楚倾言本来想说不用了,但是慕羡予坚持,就由着他了,自己闭着眼睛打瞌睡。
过了会儿,慕羡予终于擦完,把帕巾放回去之后,却又进了里间,走到床边,蹲在了床头,一如平时他帮楚倾言按摩时那样,只是此刻他只是蹲着,手扒着床沿,小心翼翼地看着楚倾言。
“大师兄。”他小声地唤着。
楚倾言不想回答,用一个相对粗重的呼吸表示回应,示意自己还没睡着但是也快了,有话快说。
“我没有偷窥,不是我。”这是第一次,慕羡予针对这件事认真澄清。
“他们不信是他们的事,但我希望大师兄你相信我。”
“偷窥三师姐的也不是我,我没有。”
“我不会看别人的。”
说着,慕羡予摸了摸自己眼睛上的乌眼青,不知怎的突然低笑了声,带着那隐藏不住的心悦喃喃道:“我以为,大师兄又讨厌我了,有了三师姐以后,又不想要我了,又想赶我走,才会……”
“大师兄,其实你不讨厌我对不对?”
“嘻嘻。”
“但是大师兄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偷窥女修,以后也不会,旁人一眼我也不会看的。”
“大师兄。”
“大师兄……”
“大师兄……”
他的声音小小,一遍一遍念着,彷佛不为别的,只为能这么念着,便是无尽幸福。
慕羡予□□得开心,突然被人捂住了嘴巴。
楚倾言眼都懒得睁,只是伸手捂住了慕羡予的嘴,然而他的手心贴着慕羡予的嘴唇,慕羡予还一张一合地想要说话,磨蹭着他的掌心。
慕羡予话还没说完,突然被用力一带,随即一个翻天覆地,他整个人被带到了床的里侧躺下。
楚倾言就躺在他的身边,仍旧没有睁眼,喝道:“闭嘴,睡觉!”
慕羡予立即彷佛烫了一般弹起来,不断念道:“那怎么行,我怎么敢,大师兄只要相信我,我就感激不尽了,我、大师兄我……”慕羡予一边说着一边要从里侧爬出来下床。
楚倾言实在受不了地把他拽回来,手脚并用地把他夹在怀里,手再度捂住了他的嘴。
“闭嘴!”
慕羡予眼睛眨啊眨的不出声,想出声也出不了。
楚倾言带着浓浓困意出声道:“门里所有漏刻都摔坏了,明日你叫本大师兄起床。”
慕羡予没法说话,只能轻轻点头。
楚倾言又道:“叫我时别触碰我的身体,最好在门外高声叫我,以免被我误伤。”
慕羡予不说话了,只是侧过头来看着楚倾言的睡颜,借着莲盏的微光,可以看到他眼睛亮如星辰。
过了许久,久到慕羡予澎湃的心跳终于勉强平复了些,他听到身边人又开了口。
“我知道不是你。”
五日后,内门弟子寝室最后一间,围观者大批。
这是楚倾言第二次踏进这间屋子,除了那股霉味之外,还有男子房间惯有的汗臭味,熏得他眼睛疼,不禁庆幸幸好小五爱干净。
楚倾言把玩着手中的香囊,就是他前些日子从这间寝室的某个弟子手中抢来的,说是下个月还他。
楚倾言记得,那个弟子叫艾昌林。
楚倾言把玩着香囊,笑吟吟地看着这个艾昌林,道:“解释解释吧,你后颈的伤怎么来的?”
艾昌林低着头颤巍巍道:“什么伤?我后颈没有伤啊。”
楚倾言眼神示意,慕羡予立即上前,扒开艾昌林脑后的头发,露出他后颈已经化脓的伤口。
楚倾言嫌弃地啧啧两声。
艾昌林忙道:“这是我前两天摔倒,不小心磕伤的!”
楚倾言笑道:“好严重啊,怎么不去长卿峰请人诊治呢?”
艾昌林哆嗦道:“不、不碍事的,小伤而已……”
楚倾言道:“可我瞧着挺严重呢。”
艾昌林不敢说话。
楚倾言托着下巴道:“既然偷窥的是摘星峰上的女修浴堂,偷窥完后又很快逃离没有被抓,那多半就是摘星峰弟子,熟悉地形且有藏身之地。那女修只说用香粉瓶子打伤了那sè_láng,但打伤的未必是眼睛,身为修仙之人,身上磕磕碰碰是常事,受了伤去长卿峰诊治取药即可,没什么大不了的,除非,那伤口不能见人。”
楚倾言拿出那个烫金梅花的瓶子在手中把玩,道:“烫金梅花,一朵朵梅花如此立体,如被它全力砸到,我不信没有留下痕迹。所以这几天本大师兄天天亲自带你们练剑,练得满身臭汗,我不信那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