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十安终于捂住嘴巴闭嘴。
楚倾言想了想,道:“想来今日之事以后,应该不会有人再欺负他了。”
乔十安捂着嘴,却还是憋不住道:“其实……不一定。”
楚倾言挑眉看他。
乔十安道:“咱们半璧仙门的弟子大多都是收徒大会辛苦考进来的,费尽千辛万苦,而咱们有时候做善事,也会救助一些孤儿上山,遇到天赋好的,便收做弟子,这对那些辛苦考进来的弟子的确不公平,他们心里不服想要发泄,才会经常欺负人,这也无可厚非嘛。”
楚倾言惊讶:“你的意思是,这种霸凌事件经常发生?”
乔十安道:“每天吧。”
楚倾言更惊讶了,“我怎么从不知道?”
乔十安理所当然道:“大师兄你高高在上尊贵异常,连内门弟子都不能入眼,何况那些下层外门弟子的事。”
楚倾言:……
这乔十安实在是太过崇拜他这个大师兄,什么尊贵异常,明明是眼高于顶目中无人。
这半璧仙门身为道宗第一玄门,内里风气竟是如此混乱,真是该整顿一下了!
……不对啊,管他呢,自己是要逃走的啊!
对!反正前世风气也是这么差,还不是照样在慕羡予继承之后发扬光大了么,自有慕羡予那个未来掌门人操心,他么,还是操心自己吧!
和乔十安分开以后,楚倾言这样想着,朝他的羡鱼小筑走去。
然而刚走进院子,就看到慕羡予正跪在院子中央,头发依旧蓬乱,脸上依旧脏污。
楚倾言立马瞥眉上前,“你干嘛?谁让你跪在这的?”
慕羡予闻言却一动不动,甚至头都没有抬起来,依旧微垂着看着地面,少年独特的声音低低地传来:“是楚公子说,您要好好处理我。”
听惯了人叫他大师兄,难得换个称呼,楚倾言还真有点不习惯,不过想来慕羡予至今还未拜入半璧仙门门下,叫他大师兄也的确不合适。
楚倾言想了想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要“处理”他,想起来是自己怕薛谨白和他碰面,所以请薛谨白回去,说自己会好好处理,原来是被他听到了。只是他说的“处理”是处理此事,不是处理他慕羡予这个人啊。
啧啧,这孩子,还真是偏执呢。
“我没有要你跪,也没有要处理你,起来吧。”楚倾言道。
慕羡予一动不动,这下连话也不说了,只是闷着头跪着。
“你起不起?”楚倾言奈着最后一丝性子问。
慕羡予仍是一动不动一声不哼。
楚倾言干脆不管他自行进屋,且不说自己的手也受了伤,就算没有受伤,他也不想扶他,要跪由他跪!
然而,话是这样说……
若看不见就算了,他爱死不死楚倾言也不在意,偏偏就在眼前……
而且到了晚上的时候,老天爷还十分给面子地下雨了……
楚倾言夜里睡觉必点灯,不是因为怕黑,只是当影子黑了那么多年,所以实在喜欢光亮喜欢色彩,而眼下借着床头那盏莲花烛台的烛光,楚倾言看到窗外枝叶的剪影落在窗户上,摇曳不止,窗户都吹得吱吱作响,可见今夜风有多大。
他烦躁地翻了个身背对门口,可是却不自觉放轻呼吸竖耳聆听,始终没有听到某人开门进屋的声音,只有雨声滂沱。
那小子不会晕在雨里了吧?
楚倾言刚要起身,突然又想,管他呢,爱淋不淋!淋场雨最多冷一点,绝对没有废灵根剐千刀吊死来得痛苦!
一刻钟以后,羡鱼小筑的房门被打开……
楚倾言自醒来后还没下过雨,因此也没注意到他的房间里一把雨伞都没有,他只能开门后站在屋檐下,以免自己淋到雨。
“喂,你还不进来吗?”
那孩子依旧跪在雨中不说话。
楚倾言脸色阴沉,“我再只问你这一次,确定不进来是不是?”
还是没有得到回应。
楚倾言彻底没了耐心,想着自己再管他就剁手!转身准备进屋,可是随着转身的瞬间,他似乎闻到了一丝血腥味,虽然很淡,却还是被他闻到了。
楚倾言定睛朝慕羡予看去,才发现他虽然仍跪在那里,膝下却已汇成了一滩血水,只是因为被雨水稀释,这才味道极淡。
楚倾言瞥眉冒着雨来到慕羡予身边,又叫了他一声,还是没得道回应,咬着牙伸出他肿成熊掌的手轻轻推了他的肩膀一下,慕羡予直接倒在了地上,楚倾言这才发现,这孩子居然早就晕了过去!
楚倾言忙着想把人横抱起来,结果忘了手上的伤,猛地手一使劲,疼得差点骂娘之,最后咬着牙以小臂施力将人抱起,抱进屋放到了外间的床榻上。
他想解开慕羡予的衣襟,可是他的手太肿了,费了好半天的劲才解开,这才发现这孩子消瘦得几乎是皮包骨,不但如此,身上还布满了鞭痕,尤其是后背,血肉模糊的。
楚倾言想,就算半璧仙门的弟子有霸凌情况,也断断是不敢用鞭子的,而且这些伤不像是新伤,想来应该是他在李府做陪练时留下的,但是来了半璧仙门之后,因为时常被人欺负,这些伤痕才好了裂裂了好又裂,如今经过雨水这么一浇,更有发炎溃烂的趋势。
楚倾言不免有些愧疚,若不是自己的疏忽,不至于他被欺负这么久才发现,可后来又一想,自己前世被他剐一千刀的时候可比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