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非衿坐在车上,一脸肃然,眼神冷冽,整个人不像以往陪在帛宁身边那样温柔胆小,气势截然不同。年轻的司机顿时感觉紧张起来,开车才不过十分钟,他已经擦了十几次汗了,燥热,惶恐,不知所以。
如果在平时,司机是完全不把白非衿放在心上的,只要接送她上下班就足够了。可是今天他备车稍微慢了点,就被别墅的仆人骂了个狗血喷头,说万一耽误白秀送重要资料,他就是有几条命也不够赔的。吓得司机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翼翼送白非衿去公司。
白非衿抱着手里的资料,肌肤如雪,眉眼冰冷,露出只有看仇人或者贱人时才露出的表情,整个人散发出“碰我你就死定了”的气息。
司机打着方向盘,声音有些虚:“白秀,谈判的地点是?”
白非衿冷冷道:“去公司。”
到了公司门口偏南一角,白非衿下车,让司机直接回去。司机出门时虽然很慌乱,经过一路颠簸,此刻却机警起来:“我还是在外面等着您吧,以免您还有什么事情,找不到人开车送您。”
言下之意,是要在公司外等着白非衿。既然白非衿说送文件,那送完文件,就回别墅,岂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
白非衿微微抬起眼,语气中藏着一丝冷笑:“看来总监把你们**的很好,你愿意等,就等着。只不过如果我回别墅,自然是坐总监的车,你等着也是白等,其实是想借故偷半日闲……”
白非衿故意停下来,司机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说:“白秀,我并非偷懒,只是怕你一时叫不到车……”
“我会和总监一起回去,而且这是在公司,想找到我还是很容易的。”
司机思考了片刻,重新发动车子,没过多久就消失在白非衿的视野里。白非衿一直等到看不见他,才微微一笑,露出万分愉悦的表情。她其实并没有进公司,而是很快在路边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弯腰进去,眨眼便消失在汹涌车流中。
她终于呼吸到几个月以来,第一口自由空气。
坐在车上,她拿出手机,正想给白妈妈打个电话,按下最后一个键之前,又想到不如不打,直接出现,给妈妈一个惊喜。想到这儿,她收起了电话,为自己好不容易出来而高兴。
她把抱在胸前的文件拿下来,放在一边,出门时太匆忙,随便拿的文件。她没有看帛宁私人文件的习惯,这点觉悟还是有的。只是文件不好放,只能拿在手里,这一会儿就已经被捏变形了。
白非衿看着变形的文件袋,头疼,还要把文件袋弄平。算了,先放在包里。她把文件袋展平,然后拿自己的包,文件袋和包包几乎是同等大,塞进去有些困难。白非衿塞得满头大汗,才塞进去大半个文件袋,最后还有一个尖尖翘翘的尾巴露在外面。
白非衿没办法,只好使劲压,正鼓捣着,车子突然猛地刹车,白非衿不由自主用力过猛,“刺啦”……什么东西……撕裂的声音……
“怎么回事?”
“对面有辆车突然冲过来,不长眼的,看我骂死他!”
原来是对面有车闯红灯,出租车司机探出身体,正要怒骂,一见是一辆法拉利,立刻噤声了。
坐在后排的白非衿欲哭无泪,她把帛宁的文件袋撕坏了……怎么会这样……她会死的吧,一定会的吧……她小心得拿出文件袋,几张照片被抽出,轻飘飘的落下来。
白非衿弯腰去捡,“咦……”
她诧异地看着手中的照片,脸色越来越难看,真正满面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