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记上前,将汇总数据的一张纸双手碰上,“四殿下,安姑娘请过目。”
安冉接过,摊开放在书台上,白焱走过来,两人一起看着。
一年中,衣物、鞋袜、被褥布匹等冒充签字的竟达两千多人次,涉及银两数额太大了。
记录上,所有宫人都有按量领用,光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尚服局作假。
当然,这些,昨天安冉就看到了,她故意一声不吭的离开,等流言铺天盖地的散播,逼着尚宫局翻出带点新鲜玩意。
这几天,该动手的也动手了吧?
司记忽然跪下,尚宫局的众人也跟着跪下。
“尚宫大人已经除簪落服前去凤仪宫请罪了,尚宫大人命奴婢前来请罪。尚宫大人请求将其他四局全都彻查一遍。”
安冉心里冷笑。
好个尚宫,果然是皇后培养出来人,懂得先发制人。
她和白焱交换眼神。
白焱秒懂……
白焱立刻道,“因以前的过错处罚,不能治本,而母后是想要后宫将来的清廉。本殿下和安冉来是为了和各宫商讨出根治新制的,至于处罚谁,请母后能定夺。”
司记惶恐的俯身磕头,“但尚宫局失查之过不可免。”
失察还是参与贪污,哪个罪更重,尚宫局也清楚,避重就轻和尚服同出一辙。
“该罚的会罚,一切待母后懿旨。”白焱把皮球踢给皇后,他才不接话。
司记见套不出话,只好率众退下。
“四殿下,安冉,孙司衣求见。”墨竹出现。
安冉和白焱又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底的得逞的喜色。
“带她上来。”白焱坐在正位上,将身边椅子扯近,拍了拍,“安冉,来坐。”
安冉走过去,默默将椅子拉开些坐下。
白焱:“……”
孙司衣见到他们就哭着趴在地上磕头,“四殿下救命,有人要杀奴婢。”
安冉和白焱面无波澜。
“谁要杀你?”白焱问。
“是……尚服要杀我和钟司衣灭口。”
白焱看向墨竹。
“下毒。”墨竹简明扼要。
“本殿下凭什么保你呢?”
哭得不行的孙司衣抬头,一对少年少女淡定得如掖庭狱老嬷嬷,竟然哭不下去了,赶紧抹了眼泪,“回四殿下,尚服不仅命属下冒签字,做假账,还与尚宫一起与皇商勾结,抬高进货价格,中饱私囊。”
“你可有证据。”安冉面色动了动。
“奴婢听尚服说过,怕尚宫以后翻脸不认账,特意留了与皇商来往账簿,但……奴婢拿不到。”
“想必尚服不会蠢到留把柄在宫里。”白焱道。
安冉看向他,“是时候禀报皇后娘娘了吧?”
“是时候了,走。”
皇后看完安冉呈递的尚宫局的记录,微笑道,“焱儿,安冉,你们做得极好,这么快就查清账目了。”
安冉低着头,乖巧的福了福,“皇后娘娘谬赞了,都是尚宫局配合才能这么快查明。不过,奴婢觉得,这件事若尚宫局没有参与,尚服局恐怕没有办法独自做下这么大的事情,是否要继续查下去?”
“尚宫已经脱簪待罪跪在凤仪宫一个时辰了,她本宫还是了解的,她不敢妄为。尚宫失察之罪定当要罚的,尚宫局涉案人员也都要罚。”
她看向玉檀,“玉檀。如何罚,你来拟定呈递上来吧。”
“是。”
“金贵妃和涉及嫔妃……从轻发落吧。”皇后叹口气,“都是姐妹,本宫实在不忍惩罚太过。”
“奴婢明白。”
安冉暗暗挑眉,果然是借她的手冲着金贵妃去的,提到尚宫局皇后就轻描淡写的。
安冉和白焱怎会容许皇后这么快脱身。
白焱一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