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玲珑的下巴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定住心神,换上一副柔弱表情望向老六,眼眶立时红了。
“我怎么会知道呢……那晚……我已经很自责了……”
老六慌了神,连忙凑到夫人身边把她和小澜茉莉二人隔开。
“二位也太直接了,夫人一向是与人为善,不会怀……”
“若非要让我指认一人,”夫人抬头打断了老六的话,明眸中泪光闪闪,看上去真是梨花带雨惹人怜爱,“前几日,火哥倒是真与人发生过口角,不过,是……是件小事罢了。”
夫人说着,脸颊便微微泛红。
“是哪家?”
“什么事啊?”
小澜和茉莉同时问出。
夫人举起摇扇,轻巧掩住口鼻,小澜觉得夫人水波般温柔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了自己。
“他们若有线索也好,二位大师便去找真嫂子问问看吧。”
说完,夫人眼神示意了一下老六,没等小澜再问出其他问题,老六就已引着二人走出了东厢房。
“真嫂子是……”
“就是村东边火真兄弟的媳妇,”老六向着小澜说道,“听夫人的意思,是她和村长闹了事……不过火真家那口子确实是个闹事的脾气……”
“她脾气不好?”茉莉也问道。
老六上下打量着茉莉,“逢木大师是怎么了,前些天真嫂子不是还……还和二位吵了几句嘛。”
“啊——”小澜装作回忆起来了的样子,“那位就是真嫂子。”
“对,哎呦,”老六笑眯眯地点头,“真嫂子就是脾气爆,但是心肠很好。”
小澜心不在焉地答应着,心里想的却是,前几天刚和人家吵了架,今天再去问她是不是凶手,总感觉会被人家打出门呢。
跟着老六一顿暴走,几人没一会儿便来到了村子最东边,再往外看看,便是浓密幽静的青翠竹林,林间一条小路,细长蜿蜒,没入竹林深处。
“火真兄弟?”老六站在约一米高的黄竹院门前,压低声音,向院子里喊道,“火真兄弟,你在吗?”
“找他干嘛!”
一声嘹亮的尖利嘶吼突然从小屋门内响起,吓得三人皆是原地一惊。
嘭地一声,小屋的红木门被猛地踹开,一个瘦弱矮小的红色身影出现在门里。
“你干嘛?!”那娇小的红杉女子抱着怀中的针线簸箕,另一只手指着老六的鼻子嚷道,“就是你们这群狗屎东西天天来找他,他是家也不顾了心也野了,我看你们就是成心的!你们就是要把火真往坏里带!……”
真嫂子越说越愤慨,索性一把丢掉了簸箕,架着膀子向三人冲来。
还没问呢就要挨揍了?
小澜抓着茉莉飞速躲到老六身后。
“诶弟妹,弟妹,这是干啥,两位大师看着呢,”老六隔着竹门,赶紧抓住真嫂子纤细的手腕,“我们来找他问点事,问完了我们就走……”
“他?他现在魔怔了,疯了,啥都不知道!”真嫂子听罢,慢慢放下高举着的双手,“你看看你能问出什么来吧。”
真嫂子敞开竹门,领着三人走进紧紧关死的小木屋里。
“正好,也让大师看看,我家火真这是个什么疯病,”真嫂子拐过几个弯,在一扇乌木小门前停住了脚步,“还有没有治,我是不知道这是咋回事了,前几天被你们几个狗东西叫出门去,回来就这样了。”
只见乌漆麻黑的小房间中,一个男子蜷缩在墙角,在这春夏交替的温热季节,男子却身着厚重的黑色长袄,躲在墙根,两手狠狠抓着自己的衣袖,拼命地颤抖着。
“火真老弟!”老六失声叫着冲了过去,“火真老弟,是我,六子哥,你这是……这是怎么……”
小澜和茉莉也连忙凑到火真身旁。
火真轻抬起俯在膝间的脸,深深看着老六,脸色苍白得要命,汗水一颗颗从鬓角划过。
“六……六子哥……”
“哎——哎,是我啊,老弟,这是咋回事啊,”说着抬头焦急地看向真嫂子,“咋回事啊弟妹?”
真嫂子一见丈夫这般模样,心疼和温柔又涌上眼底,赶紧看向茉莉问道,“大师知不知道咋回事,我个乡下人哪见过这个啊……”
两人更是大眼瞪小眼,啥都不知道。
小澜顺势蹲下身,“老六,你们前些天带火真去了哪里?”
“没……没去哪儿啊,”老六的额头上也急出了汗,“前些天是村长的生日,全村成了家的男子都得去拜寿的,我火真兄弟和弟妹是半年前成的亲,第一次拜寿,就是我们领着的……只是后来我喝多了,也不知道火真兄弟身上发生了什么……”
“那肯定是之后出了事了!……”真嫂子两手一拍大腿,略带哭腔地喊道。
“真嫂子别急,”小澜站起身,低头问向老六,“老六,你还记得那晚除了你以外还有谁在火真旁边吗?”
“那天晚上来找他的还有个火四毛,”真嫂子抢先叫道,“还有个……”
“真嫂子,一个……”
茉莉刚叫出她的名字,看到真嫂子异样的眼神,连忙反应过来了。
“弟妹,一个一个说,”茉莉稳重地向下压了压手掌,“我们肯定帮你治好火真……老弟。”
经过商讨,几人确定了可能和这事有关的人员名单,三人又嘱咐了几句便准备离开。
离开前小澜扭头问了句,“真嫂子,那你去找村长就是为这事吗?”
得到了肯定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