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唧唧叫着,在小澜的腿边活动起来。
外面,沙沙声仍在靠近。
小澜判断了一下,觉得应该还是这个毛茸茸的只会唧唧叫的玩意好对付一点,毕竟长毛的东西能凶到哪里去呢,这么想着,她朝身后一抓,那正在骂骂咧咧的东西就被小澜抓进了手中。
还好是个小东西。
唧唧的叫声更响了,小澜把那东西抓到身前。
居然是一只灰色的肥老鼠。
肥老鼠拼命蹬着四肢,黑溜溜的小眼睛不满地盯着小澜,口中唧唧叫个不停。
小澜刚打算把这灰色的小玩意扔出树洞,就发现在老鼠佝偻着的两只后腿中间的灰粉色肚皮上,还有一道缝。
老鼠剧烈挣扎,那道缝裂开,从里面竟然探出了几只同样的尖嘴小脑袋。
啊这,袋鼠?
不对,是负鼠。
自己占了一个带着孩子的负鼠妈妈的窝。
还打算把它扔出已经准备运力丢老鼠的右手缩了回来。
负鼠妈妈愤怒地瞪着小澜,它低头尖利地叫了一声,孩子们好奇的小脑袋瞬间缩回到负鼠妈妈的肚皮里。
自己还是有一丝人性的,把带着孩子的妈妈丢出家门这种事可真是干不出来。
“别叫了,”小澜听着外面逐渐靠近的沙沙声干着急,只能指着负鼠妈妈的鼻子低声威胁道,“不许再叫了,再叫我就把你吃掉!”
不知道负鼠妈妈是听懂了小澜的话,还是单纯被她脸上那副吃鼠的表情吓到了,小澜话音刚落,负鼠妈妈的叫声居然真的停止了。
“乖……”小澜轻声说,“只要你,不是,你们……唔!”
话还没说完,负鼠妈妈飞起一脚,直接踹在小澜的嘴上。
“吱!”
负鼠妈妈豪橫地蹬着小澜的嘴巴,冲着枯树外面的世界使了个眼色。
眼色!这老鼠居然在使眼色!
但小澜还是明白了它的意思。
“外面那东西在靠近!你给我闭嘴!”这大概就是刚才那声“吱”里的含义。
小澜抓着负鼠妈妈的脊背,负鼠妈妈的小脚蹬在小澜的嘴巴上,一人一群鼠听着外面的沙沙声划过旁边的草丛,划过干枯的树皮。
然后,忽然停下了。
小澜绷紧神经,感觉自己闭气闭得都快窒息了。
“咝——”
是蛇!
蛇的声音在树洞外环绕,洞里的小澜和负鼠一家一起颤抖着。
小澜分辨了一下,应该只有自己在颤抖,真可悲,作为蛇的食物链正下方的负鼠居然还没有小澜害怕。
负鼠妈妈鄙夷地看着小澜。
这母老鼠居然头铁至此,小澜不禁佩服,顿时也有点害怕这只老鼠了。
半晌,沙沙声终于远去,慢慢的,便听不见了。
走了吗?
小澜探出了头。
洞外又恢复了那般平静。
负鼠妈妈从小澜放松了的指尖跳走,用头拱着小澜的后背,像要把她赶出自己的树洞一样。
“别这样,别……”小澜不好意思地挪了挪,“大姐,别这样,你这么大的地盘还容不下一个娇小的我吗?”
负鼠生气地叫了几声,应该是在骂自己,然后拱得更卖力了。
小澜委屈地钻出了树洞,“大姐,你就收留我一晚上不行吗?你忍心吗?”
它忍心。
小澜已经小心翼翼地离开那颗枯树了,一扭头,还能看见那只负鼠像在看门一般直直地站在树洞口,小负鼠们钻出了母亲的袋子,整齐地趴在她的背上,一群负鼠目送着入侵者小澜离开。
真残忍。
小澜在危机四伏的密林里走出了几步,远远地,似有一声尖叫传来。
而且像是人类的尖叫。
只有一声短促的尖叫,那声尖叫很快消失在了茫茫风声中,就像从未响起过一般。
前面或许有同伴,也或许有危险。
小澜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跑了过去。
声音已经消失了,小澜越来越不确定自己是否跑向了正确的方位。
直到那抹鲜艳的橙色出现在一片墨绿中间。
橙红色。
不属于这片森林的橙红色。
小澜放慢了脚步,站在一棵野芭蕉树后面,静悄悄地望向那片橙红。
果然是一个人。
一个看不清面孔的女孩倒在了蜿蜒攀爬一地的附生兰中间,橙红色卫衣慢慢浸染着从脖颈处溢出的鲜血。
周围没有一丝动静,那女孩也没有了动作。
“喂!……”小澜用气音遥遥喊道。
没有声音。
没有反应。
“你还好吗?”小澜的声音大了些。
她似乎确实不太好。
小澜再次确认了周围没有危险,松开紧紧扣在手心里的树干,跌跌撞撞地跑向那个女孩。
女孩趴在地上,面孔深深埋在泥土和植物中间,小澜触碰到她裸露在外的小臂时,就已经知道,这个女孩早已死了。
应该说,是退出了游戏。
女孩周身冰冷,一道撕裂伤从胸口划至下巴,贯穿了她整个脖颈,女孩的皮肤已经变成了暗灰色,鲜血也不再汩汩冒出来了。
小澜抱着女孩的尸体,左右看了看。
如果那声尖叫来自这个女孩,那杀死她的东西应该还没走远吧。
小澜闭上眼睛。
现在,做梦。
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能顺利睡着并进入睡眠已经是小澜的绝技了,况且这森林里的东西倒不一定就比上一关城堡里的邪恶力量危险,因此没过多久,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