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望向道长,又望向张博银。
“如果……她的孩子才是这一切的源头呢?”
不知是因为窗口吹进来的风,还是别的什么,张博银的衣襟似乎颤抖了一下。
“你们还记得八仙村吗?”道长的目光死死锁在张博银身上。
其他人互换了一下眼神,“当然记得了,我们就是在那里认识的张博银啊。”
“那你们应该还记得赵万生的界吧。”道长又道。
这种事情,怎么会忘记呢?
听了道长的话,傻子冥神思索了几秒钟后,露出了领悟的表情,“我记得你和我们说过,你遇见了万生身上的第四个人格。”
“对,”道长要说的就是这个,“那个人格,说他是火莲,是火莲山上的山神。”
“那个人格不是说他也附在张博银身上了吗?”秦音问道,“怎么回事?张博银身上的到底是火莲,还是她的孩子啊?”
道长微微仰头,“是火莲。”
众人齐刷刷地往后退了半步,尤其是罗九天。
小澜糊涂了,“那火莲的孩子到底在哪儿?”
“那个孩子,才是火莲,”道长重重说道,“一直以来,都只有一个真正的火莲。”
张博银的头颅似乎动了动,小澜浑身的肌肉瞬间有些僵麻,寂静而灿烂的晚霞将傍晚的光线投进木屋,地上出现了张博银纤长得有些古怪的影子,小澜看向那影子,突然觉得上面好像出现了一抹嘲讽的笑容。
“道长……”秦音的声音都有些嘶哑了,“我真的迷糊了……”
道长的瞳孔略微放大,漆黑的瞳仁中闪烁着坚定的光。
和第四个人格的那场对话,一句句在他脑海中重现了。
“我是火莲,你还记得我吗?”
“那个焚化炉,只是他们祭拜我的方式,火莲,是那座山的名字,而我,是火莲山的神明,我就是火莲。”
“是你们自己,让你们听到了那些东西,那是你们最深的秘密,当然,我也听到了。”
“生于火莲山上的人,都是我的后代,莲水村的人,都是我的子孙,我存在于他们每一个人身上。”
“当然,你现在见到的,也只是一小部分的我,另一部分,就在那个出去了的人身上。”
道长将那个人格曾经说过的话逐字逐句地念诵了出来。
众人的面色都有些发白了。
“你们明白了吗?”道长说道,“真正的火莲,已经在这座山上盘踞了不知多久,怎么可能是那个年轻的女人?那个女人的名字根本就不是火莲……”
没错。
小澜喃喃道,“她叫莲啊……”
玉佩上的名字,石碑上的留名。
莲。
这才是她的名字。
“在村子里的时候,我一直在想,焚尸炉在火莲出生之前,就已经出现了,那么这所谓的大祭坛究竟是用来祭拜什么的呢?”道长的话犹如决堤的江水,一bō_bō地涌进他们耳中,“我居然忘记了那第四个人格说过的话,这大祭坛祭拜的,就是真正的火莲山神,就是真正的火莲!”
话音落。
万籁俱静。
道长喘息着,众人的呼吸随着他一起急促起来。
“所以,真正的火莲,一直在张博银身上,”宝木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清,“而我们把他带了回来……”
他们将这个想要回家的邪恶的神,带回了他的老巢。
天呐……
“还愣着干什么?趁着他的意识还在蟠龙池里,我们赶紧收拾他啊……”
“嗤……”
张博银发出了一声轻蔑的嗤笑,作为对于秦音这句话的回答。
他开始动了。
道长把所有人拦在他身后,众人瞪大了眼睛,看向缓缓抬起头来的张博银。
嘎嘣……嘎嘣……
张博银的后颈发出了骨骼摩擦的清脆声响,像是有一只手从他身后将他的脑袋提起来了一样。
没有预料之中的可怕表情,还是那个面无表情、甚至有些茫然的张博银。
他睁着眼睛,环视了一圈。
“这不可能……”罗九天说道,“如果他真的附在了张博银的身上,那他们的意识应该都被封在我的蟠龙池里了。”
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张博银平淡的眼神依旧在他们身上扫来扫去,最后,定格在小澜身上。
小澜夹在秦音和道长中间。
秦音注意到了张博银的视线,原本的畏惧一下子变成了愤怒,她直接站到小澜身前,不客气地喊道,“你要干嘛?”
张博银没有说话,而是挪动起双腿,艰难地往前迈了一步。
之所以说是“艰难”的一步,因为此时的张博银,就像是被几根长线操控着的玩偶一样,动作和表情都十分生涩僵硬。
“你……”他的喉咙里发出了阴沉可怖的声音,但声音的源头似乎并不是他的嘴巴。
他往前靠近了一点,众人后退了一点。
直到最后面的沈夫已经退无可退了,他们才站定,鼓足勇气直面着古怪的张博银。
“他看起来还没完全恢复力量,”罗九天在道长耳边轻声道,“要不然我们试一下看看能不能对付他?”
可行,但需要勇气。
道长作为唯一一个可用的远程型攻击选手,承担起了这个责任。
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符咒,口中念着什么,猛地将那符咒掷了过去。
符咒快速划过空气,刚好贴在了张博银的脖颈上。
张博银仿若被一股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