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安郡主听到王家两个字眉头就已经皱起来了,再一听是那个难缠的王栩,便有些不大理解。“小侯爷回去取什么怎么会遇见玉嬷嬷和十九”
“玉嬷嬷是领着十九姑娘在披星殿出来的花厅里玩耍,原是想着十九姑娘年纪小,也没这个顾忌,况且小侯爷他们今儿都在外院,想来是不会回来的,十九姑娘一直不肯走,玉嬷嬷也只好陪着,”海棠也不知道这是怎么遇上的,玉嬷嬷派了小丫头过来报消息的时候,她自己也吃了一惊。
江小侯爷是个什么性子,汇安郡主倒是了解。这场合底下,他回去拿什么
身边还带了个王栩,想也不是就为了回去拿东西的。
“不用管他,”汇安郡主挥了挥手,“去跟玉嬷嬷说,小侯爷要做什么都随他去。”
江小侯爷也长这么大了,汇安郡主不想事事都管着他。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江小侯爷也应该心底有点数了。
海棠见汇安郡主这么时候,便只能应了一声是,下去找人带话不提。
权柔进了里间,随意找了处地方坐下,鸳鸯带了小梨花进来,祈风在后边把门给合上。
“坐,”权柔倒是没摆什么架子,说来她也不是什么尊贵的人。
小梨花脸上的妆面都还没卸下,那双眼睛亮堂得很,一下又一下,很是灵动。她满头的青丝都散开,用一根木簪子松松的挽起来,不至于披头散发。
“是,”她迎着权柔的话弱弱道,随后小心翼翼坐在了鸳鸯搬过来的矮凳子上,说是坐着,其实也只是搭了三分之一的位置。
她倒是不怕人,坐下以后便仰着脑袋看着面前的权柔,眼睛里只倒映出权柔的身影,黝黑又明亮。
“你家是凛城的”权柔挥手,叫鸳鸯和祈风两个人避开一些。
小梨花似乎很奇怪怎么要把人支开,左右看了一眼,随后又看着权柔点点头,“是,奴家原住凛城,”
“我听你说话,似乎有几分江南的味道”权柔指了指自己,“感觉和我很像。我是权家的,扬州权家,你知道吗”
小梨花笑着,脸上的酒窝浅浅,那长睫扑闪扑闪的,像是午间花丛中的蝴蝶。“是,奴家知道权大姑娘,奴家的娘也是扬州人,约莫是这个缘故,所以说话便带了几分江南的口音。”
这样啊权柔点了点头,“你也别怕,我就是听着你唱的好,所以叫你过来问问,春日宴你要上吗”
小梨花有些讶然,似乎没想到权柔会问春日宴的事情,但是来之前班主就已经交代过,叫她实话实说,所以小梨花倒也不敢瞒着,恭敬道,“是,春日宴是金陵的大日子,奴家今年也有机会登台,不过具体唱什么,还得看看客们点什么,”
春日宴是看百姓们爱听什么点什么,钱全都由金陵郡守那边付了。
权柔之前听鸳鸯提起过这点,倒也不是很奇怪,“是唱独戏吗”
小梨花被问的有点晕晕乎乎的,这权家大姑娘怎么问的问题都这么奇怪啊。
“不是,奴家还不能唱独戏,奴家和师兄师姐们唱的群戏,”小梨花虽然不解,但是还是乖乖的回答了问题。
这乖巧的模样看得权柔都有点不忍心再继续问了。
总有种自己在欺负人的感觉
可是不问也不行啊。
她得套套话,看看那日刺杀江小侯爷的人,是不是小梨花呢
身形之类的都很像,扮相也是差不多的。可是就这小梨花的性子,瞧着绵软得很,这样的人能拿得动匕首吗
况且,小梨花的腿脚也不好,到时候真的那么灵活吗
除非,她是装的。
权柔的视线扫过小梨花的裙摆,“凛城当初出事的时候,你逃出来也不容易,以后好好过日子吧。”
小梨花被说的越发摸不着头脑,只能应了是字。
“腿脚还是不好吗”
“啊”小梨花没想到权柔这么问,当下便有些失态了。意识到以后立刻站起来对权柔服了服身子,“姑娘见谅,奴家有点儿没料到我腿脚不好,师傅找人看过了,但是,说是好不了了”
这孩子说话也这么直白。权柔有点想笑,“无碍的,你坐下就是。不用这么拘谨,我又不是什么贵人。”
“不不不,”小梨花把脑袋摇得像是一个拨浪鼓,“姑娘们都是贵人,”
她说的认真,倒是叫权柔不好再接下去,只好转了个话题问她,“这样啊,那你这也挺可惜的,很多戏都不能唱了。”
动作比较大的戏,她都不能上了,否则会对整个戏有些影响。
小梨花笑得腼腆,“能活着,便也不错了。想不了那么多。”
是啊,能活着倒也不错了。
权柔瞧着她,这小姑娘笑得好看,眼睛水灵灵的,说话也是婉转,真是个唱戏的好苗子,可惜了,遭遇了那么一出。
不可能是她了吧权柔视线收回来,从手上褪下一枚镯子,“别怕,我就是看你唱的好,又有点儿熟悉这个声音,便想问问,说不定是我的熟人,如今看来不是。你也不用怕,回去他们问你什么,你都只管说就是了,来,这是给你的。”
那粉晶的镯子上镶了水沫玉,算不上很值钱,但是贵在精巧漂亮。
小梨花双手接过去,给权柔道了谢。
权柔点点头,“叫鸳鸯送你回去吧。”
好像不是小梨花啊。看来得重新看看人选。还有,江小侯爷那边,要怎么做提醒呢
她在这儿想着,那边被鸳鸯带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