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眼下该做什么,傅年已经很清楚了。
就像刚才想到的一样,既然没办法解决母亲这件事,还不如先去做自己的事情好了。
左右眼下这两件事,他只能解决其中一件。
母亲这边肯定是没办法了。
傅年自然是要想想主意来着。
不可能说就这么放着两件事都不去管的。
又不是傻子。
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自己心底是很有数的。
他是这么想的,因此心底的情绪倒是很快就控制住了。
出门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便已经控制住了。
他上马背去,环视了周边一圈,然后拍马而去。
后边的弱柳有点儿摸不着头脑,最近二爷是越发叫人难以捉摸了。
他便也只能打马跟上,至于扶风,那是很快就能跟上来的。
他们两个人近日都知道金陵城有多危险,自然是要尽力跟住二爷,保护好二爷的安危的。
虽然,看起来傅年也并不需要他们俩的保护就是了。
但是这肯定是得尽力而为的啊。
上次二爷和江小侯爷赛马的时候,他们俩便轻敌了,虽然二爷没受重伤,但是也因此受了点儿轻伤,后头在侯府办事的时候也就没有一开始预想的那么顺利了。
所以,傅年要是受伤了,这带来的连锁反应,是弱柳和扶风两个人都不敢想象的。
他们自然是得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来,好好保护者傅年才是。
俩人是这么想的,因此哪怕没说什么,但是最近两个人是越发紧凑的跟在傅年身边了。
今日又尤其重要,就更加不可能放过了。
江小侯爷带着权止一道出门的,王栩则是从自家别院和傅昇两个人一起往大相国寺而去。
因此今天这马车上只有权止和江小侯爷俩人。
江小侯爷斜靠在后边,眼睛都闭上了。
他昨晚确实忙得挺晚的。
权柔回去了以后,江小侯爷也没有立刻歇下,而是叫了三七进来交代关于找孔大公子下落这件事情。
虽然嘴上他们是安慰着孔十姑娘说不用太担心之类的话,但是实际上该找人的时候江小侯爷也会去找人的。
毕竟这些事情是没法告诉孔十姑娘的。
而且孔十姑娘已经那么担心了,他们要是再说什么,可不就是白白给孔十姑娘找麻烦了吗?
本来孔十姑娘就已经那么担心了,他们要是再说下去,那除了叫孔十姑娘难受,好像就没别的作用了。
他们当然就不会选择把这件事告诉孔十姑娘了。
至于权柔和江小侯爷两个人,他们哪怕是不说,其实心底也是清楚对方的打算的。
因此两个人都是不用沟通的。
他们各自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而且两个人也都能放心一些。
权柔送走了孔十姑娘以后,江小侯爷便已经着手开始处理这些事情了。
忙到了挺晚的时候,要说不累那是不大可能的。
今天又赶了一个大早上,要往大相国寺过去,江小侯爷便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在车上稍微咪一眯。
到底也能算是休息一会儿了。
他闭着眼睛靠着,那边权止自己坐着,坐的端端正正的。
他脑子里都在想一会儿的事情。
今日是要去参加那个文会的。
一早他便知道这件事。
说起来,这是权止第一次在这么多人跟前亮相。
在此之前,权止是从没想过,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写诗作画的。
而且,他过去的生活也不会允许他去接触那么多的人的。
权柔和梅先生只会把外面的世界描绘出来,然后告诉他,但是却绝对不会放任权止一个人去做什么的。
但是你要说权柔和梅先生能陪着权止去哪里吗?好像也不太行。
所以权止这些年来几乎都是在府中度过的。
梅先生偶尔会给他说一说外面的世界。
但是对于权止来说,他所接触到的,所看见的,所感知到的,都仅仅只是扬州权家那一间书房的大小事务而已。
权止想出去看看吗?
想。
但是他也害怕。
是因为对于未知事物的一种恐惧。
也是因为,权止有些担心若是自己做不好会给江小侯爷和王栩脸上抹黑了。
尤其是王栩。对于权止来说,那原本该是信仰一般的存在
他自然是不想因为自己的过失而给王栩他们面上抹黑什么。
王栩…那是对于权止来说之前一直都只能当成崇拜对象的存在。
他不想这次代表王栩和江小侯爷参加诗会的时候出什么差错,更不想因为自己而叫王栩和江小侯爷面上过不去。
正因如此,所以权止才会这么紧张的。
他想好好表现。
可是说实在的,对于自己到底是什么水平,外面的那些人又是什么水平,权止都不清楚。
他毕竟这么些年来,都没和其他人接触过。
所以到底怎么样才能算是真正的好,到底自己的水平能在众人之间排一个什么样的位子。
他自己是并不清楚的。
所以才会担心这个。
眼下也是很紧张的看着手中的书本,已经半天没有动作了。
江小侯爷一张开眼睛,便瞧见了那边坐着的权止,呆愣愣的,好像思绪都已经飘远了一样的。
“喂,”江小侯爷喊了他一声。
权止这才转过视线来看着江小侯爷。
“文若哥哥?”权止懵懵的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