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舒娥和华芙不由得面面相觑,舒娥忙噤声道:“何嫂在南屋里呢!”
“在就在,又怕些什么!”丁香虽然在辩,却也听从舒娥的话,压低了声音。
“何嫂一老本等,踏踏实实,你疑心她什么?”华芙忙低声问道。虽然华芙深知今日舒娥要说的人,并不是何嫂。然而丁香向来不是小心翼翼的人,若她也觉得可疑,或许真的有几分道理。
舒娥本想告诉丁香那人并不是何嫂,但既然华芙问了,知道她是把细之人,便也不加阻止。
“她的神色……总是怪怪的”,丁香说道,“她还常常对我……对我……”
舒娥神色关切,忙问:“她对你怎样了?”
“她对我笑”,丁香说道,看见舒娥和华芙都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显然不觉得这是什么奇异之事,忙又补充道:“她还常对我嘘寒问暖,看我的样子,又透着几分古怪。又常常喜欢在背后看着我。”
舒娥还未说话,华芙先笑道:“何嫂确是很喜欢丁香姑娘,但我并未觉到有什么异样。”舒娥也点头表示赞成,“何嫂对众人皆是关怀备至,小英子……也曾背后赞她呢。”说着语气有些悲戚,忙微微一笑,“我总把话扯远,丁香姐姐,你疑错何嫂了。我和孙娘子所说的人,是菊豆姐姐啊!”
丁香双唇微张,似乎没有听见一般,半晌才说松口气,笑着说道:“我当是谁!怎会是她。你们还说我疑错了何嫂,我看你们才是疑错了人。”见舒娥缓缓摇头,神色郑重,不似在开玩笑的样子,忙说道:“孙娘子,你怎么说?”
华芙点了点头,以示事实确实如此。丁香急道:“你们一个摇头,一个点头,是做什么?”
舒娥拉了丁香的手,温声说道:“丁香姐姐,你深知我和孙娘子的,我们都不是随便疑人的。知道菊豆姐姐有不轨之心的,非独我二人。”
“还有林公公吗?”丁香问道。当日设法通知舒娥,小英子有难的,正是林公公。他不直截了当地告诉舒娥,却设法写在桌子上来避人耳目。想必,他也是知道的。
“林公公久历宫中之事,老成世故,他何时知道的,连我也不知。但是最初告诉我这件事的,却是华医官。”舒娥说道。
丁香眼神一跳,听到华医官的名字,便有些喜悦的神色,但随即说道:“竟然真的是她!”华东阳的话,丁香是深信不疑的。
“菊豆姐姐……”舒娥还未说完,便被丁香截住话头,丁香愤然道:“你还叫她姐姐。”
舒娥苦笑一下,无话可答。丁香双手都握起了拳头,“她究竟做了什么?”
舒娥轻轻叹了口气,伸出食指点了点玉肌灵脂散的盒盖子,“这里面,被做了手脚。”
丁香“唿”地站了起来,眼中满是怒意,恨恨地说道:“她……竟敢害你。”舒娥忙又拉她坐下,心里很是感激,急忙说道:“丁香姐姐,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丁香怔了怔,方才笑道:“自打出了小英子的事,我听到有人下毒药害你,总是心惊。”又看看舒娥,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尚自疑惑道:“你当真没事?要不要找华……找个御医来瞧瞧?”
舒娥很是感动,也不再理会她提到华东阳时急忙改口掩饰,微笑着说道:“你这样为我担心,我怎会这样轻易就死?”
丁香笑了笑,又说道:“是了,你会些医术,看破了这些把戏,所以没有被害到。”
“我会的那些,不过是皮毛罢了,”说着顿了顿,“但纵是不会分毫医术,这药也害不到我身上。”看着丁香很是疑惑,小声说道:“她们,所谋者大呀!我只不过是,她们借刀杀人的刀罢了,恐怕所做这些,都是为了害娘娘。”
这下不光丁香大吃一惊,连华芙也是惊讶无比。
“她们……”丁香疑惑道,“你是说菊豆……”
“菊豆她,自然是受人指使的。”舒娥拿着玉肌灵脂散的盒子,在手里轻轻转着,一边思量,一边说道:“我实在想不出什么缘故,会让她加害于我。更有一点,这玉肌灵脂散里所加的东西,恐怕不是她弄得来的。”
“那……还有谁?”丁香紧张地问道。
舒娥摇了摇头,并不答话。其实她心里早已经感觉到,这人,便是琴美人。只是,一切不过全凭推想,没有一丝真凭实据。
“太后?为什么是太后?”丁香看见舒娥摇头,着急问道,“你治伤疤的药,怎会害到太后身上?”
“若是我所知不错,太后,是闻不得有些花的香味儿,见不得花粉的。”舒娥小声解释道。
“怪道太后宫中的宫人们,所用的脂粉都这样素淡而少香。连太后宫中,都极少熏香。”华芙若有所思地说道,“只是……”
“孙娘子,你想说什么呢?”丁香催促道。
“只是那些妃嫔们向太后请安,并无避忌,仍是着意装扮,”华芙冲丁香一笑,又说了起来,“莫非这件事,她们竟不知道吗?”
舒娥点了点头:“想必是吧。所以太后殿里的椅子,摆得都距她甚远,想必请安的时候,也不会走近她身前的。”
“咦,舒娥,你若是不用这些药,脸上的疤怎生好的这样快?”丁香虽然在听,眼光却一直不离舒娥,总是担心她有什么异常,看了半晌,忽然这样问道,“我见你每日早上,都是擦了这药膏子,才去给太后请安的呀!”
舒娥心中一凛,忙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