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的,他已经了,可是,掌门、大长老没有人听他的。
再这么下去,神刀门的结局,显而易见。
如今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
一是服神刀门一众,听命于那对男女;二是什么都不做,就地等死。
前者,可让神刀门这个下九流门派,一跃成为巅峰门派。
后者,神刀门不复存在,他,自然也不复存在。
他死了,死了就死了。
他犯下如此大错,本就不想再苟活于世。
他就应该以死弥补过错!
只是,有一个万年不遇的机会,就摆在他的面前。
如果他抓得住他将能迈入到一个做梦都不敢想的境界!
而那个境界,足以让所有修行者都为之发狂!
同样,他也发狂。
于贺,突然升起了一个大逆不道的念头。
这个念头,就连他自己都被狠狠地吓了一跳。
其实他一早就有最坏的打算,却没有最坏情况下的应对之策。
现在,他有了。
这个应对之策是
既然无人肯将他的话听进去,那就自己先行参悟这一刀刀意的精髓。
这原本再正常不过,刀意是在他脑子里,也应该是由他先参透,才能将这刀意授予神刀门弟子。
可那得经过掌门和大长老的同意,否则就是犯下了叛门之罪。
因此正确的做法,是他先征求得掌门,还有大长老同意,然后由他将这刀意传授下去。
如果他先修炼,而未经得同意,到时追究起来,他就是叛徒。
一个门派的传承,不仅是名字的传承,更是门派绝学的代代传承。
传承中途而改,那就是大逆不道!
所以这件事,于贺慎之又慎,谁知,最终还是没人能听得进去。
如此,神刀门就失去了一个登顶巅峰门派的机缘。
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彼时那两个年轻人,一旦找上门来
神刀门,恐怕在顷刻间就荡漾无存。
经过一番剧烈的思想挣扎,于贺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就算是顶着叛门的罪名,他也要先领悟出那一刀的刀意。
既然他竭尽全力,也无法挽救神刀门,那么,他还可以挽救自己。
只要他领悟了那一刀的刀意,就能迈入另一片新地。
只要他到时在神刀门门人面前,稍微显露一下那一刀的威力,掌门和大长老,怎么还不会回心转意?
越想,于贺就觉得越是这样没错,浑然不觉,他已进入了某种魔怔状态。
也致使了忽视了很多事情。
张宏图之所以是神刀门的掌门,主要是因他很好地继承了神刀门的绝学。
其次的比如,他众望所归,他受到神刀门上下推举,才得以坐上到掌门的位置。
所以,就算于贺领悟到那一刀的刀意。
张宏图会同意改了传承?
如果同意,张宏图这个掌门的位置,也算是坐到了头。
这也掌门应由于贺来坐,而不是张宏图。
还不如于贺另立门派,成为开山始祖。
显然,于贺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为神刀门避开这一劫。
他颤颤巍巍地起身,绕过绕过祖地正门,走向了祖地的后山。
这里,就是历代掌门,长老,弟子的安息之处。
不过他来到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忏悔自己犯下的罪过。
他在这片土冢上漫步,看似无有目的,但若是细看,定会看到他的眼神,总是盯着每一堆土冢前,插着的刀柄。
这是每一名神刀门门人死后,陪葬的兵器。
因此这一片土冢,还不如是刀冢。
逛了半日,于贺终是在一堆土冢前停了下来。
这,是神刀门的开山始祖的刀冢。
他站了一会儿,便行下三拜九叩之礼,其后,拔起了刀冢前的弧形弯刀。
由于年代太过久远,这把弧形弯刀已是锈迹斑斑,早就看不到当年,寒光四射的一面。
于贺就这么手持弧形弯刀,着了迷一般端详着。
有时,他会摇摇头,有时,他又会点点头。
似在斟酌,也似在计较。
半响。
于贺黯然地叹了口气,“师祖,徒孙不孝,因一时疏忽大意,又冲撞了导致神刀门沦落于此。”
“我是罪人。”
“包括我接下来,要犯下的罪过。”
“但我这么做,都是为了神刀门的余下弟子着想,若不这么做,神刀门的下场,将是鸡犬不存。”
“师祖,还请借你兵器一用。”
“师祖我不会让你的传承断绝,等我领悟了那一刀的刀意,我会尽可能糅合其内,神刀门在日后,也会走得更远。这,就是我能想到最好的折中办法。”
于贺独自一人,站在这片土冢之中,神经兮兮地念叨着,一看,就与痴颠之人无异。
也没念叨多久,就盘膝坐下,随手拿起一块石头,就磨了起来。
————
祖地之内。
一间茅草屋中。
坐着两人。
一人,是张宏图,而另一人,是大长老。
突然,张宏图就皱起了眉。
他沉声道,“大长老,你看这个于贺是越来越不像话。”
大长老不紧不慢地,端起了茶几上的一杯茶,啜了一口。
“掌门,于贺已成痴傻之人,如他侍候刀冢先祖,也算是在偿还他犯下的罪孽。”他叹了口气,道,“他想呆在那里,就让他呆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