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井高的邀请,张教授倒是从善如流,笑呵呵的道:“井总,那我讲个在酒桌上的小见闻吧!”
他其实没有得罪“井总”的想法。他都已经当着井总面说明后续还会挑优步的刺,人井总也没发怒,还心平气和的继续和他喝酒。这要是后续对他没有暗搓搓的动作,就说明井总这人对他是真宽容,值得一交。
听其言,观其行嘛。
“咱京城这地界,从九十年代起地产商就不少。当年全国最出名的万通六君子,在琼省的地产破灭后,基本都在京中发展。还有三年前进去的那位大炮。
我因为研究经济学,对这十年间的房地产是特别关注。着有房地产相关的书籍《房势博弈》等,经常在网上有人骂我是房地产利益代言人。
这里头的故事很多。我给您讲讲soho那位的故事。
当时是九二年吧,我那会刚从大学里毕业,住在中关村。那会中关村是全国卖电脑的地方。潘总那会在推销循环控股。在中关村宣讲,造成很大的轰动。”
井高微微点头,喝着红酒。以他此时的水准,自然明白什么叫循环控股。他的身家在外界看来,大致上在50亿美元往下滑动。规避的办法就是交叉控股。
这也算是循环控股的一种方式,只不过目的不同。一般而言,循环控股是想要推高某公司的估价,想要空手套白狼。
张教授接着道:“潘总不仅会讲,还实际操作给示范一回。他在怀柔长城脚下的一个公社买了一块地。现在那边的房子还在。井总您回头可以去看看。搜候在那边搞了个公社食堂留着。
潘总通过循环控股的方式,把这块地炒到价值4亿,然后拿着这个估值到中关村融资,大获成功!”
井高沉吟着,从“炒海杂拌”的碗碟里夹着鱼肚,提问道:“诶,张教授,我有个疑问,当时在中关村做生意的,应该都不算是草莽人士吧?这么明显的错漏,他们不可能没察觉吧?”
张教授笑眯眯的道:“这就是人的高明之处啊。潘总承诺的回报是25,而且是美元!当时的黑市汇率将近1:10,而官方汇率是1:2。
那个年代全国都在创汇,外汇紧缺。中关村做电脑生意的人都缺外汇。而他们恰恰是要通过这个汇率差来大赚特赚。”
井高咀嚼着鱼肚:“很有时代特色的操作啊!”
张教授笑道:“井总,这只是他騒操作的第一步而已!你想想,房子盖出来要卖给谁他才能有美金?”
“哦,那就是针对港岛那边的客户?”
“是的。当时整个港岛都在说潘总的房子好,买了之后能够大赚!将房价炒到了4.6万美元一平。这在九十年代是相当夸张的。”
井高又有点迷惑:“整个?我旗下也有房地产公司,想要做到这样的宣传口径怕是有点难啊!只要有盘对上,同行们鲜有不捣乱的!”
张教授喝口红酒,微笑着道:“这就是关键所在。他这个楼盘这么好,因为销售让利。四六开。”
“潘总六?这让利有点大啊!”
张教授笑着摇头,“那可不是。潘总只拿四成的销售款。其余六成全部给销售。当时全港的地产从业者都在帮潘总卖房子。”
“这样还能赚?”井高有点看不懂。他现在可不是生意小白。稍微简单的算下就知道这个模式不赚钱。
张教授面带笑容的道:“所以说潘总精明啊!他收的销售款是美元,但是分给港岛那帮人的分成是人民币。所以他明面上亏损,实际上是非常赚钱。
我也是在一次和朋友吃饭的过程中得知。有朋友买过潘总的房子,这二十年下来,当初吹的泡沫早就破灭。他现在后悔了,所以签订的销售合同给我看了看。
我当时还比较年轻,就说:你那律师是干嘛的,他这分明是把你卖了。后来我才知道,那份合同的律师是港岛当时法律界的一哥。”
井高顿时就愣住。这不说句“卧槽”都难以表达他的震惊啊!张教授寥寥数句,将那个癫狂、魔幻的故事给描叙出来。人性、金钱…
缓了缓,井高举起酒杯:“张教授,很精彩的故事。让我是大开眼界啊!以前真是没停过。”
张教授微微一笑,这让他的眼睛越发的小,不过却是带着狡黠、智慧的光芒。
“井总,其实你刚刚说:法律是道德的最低标准。这句话出自德国着名的法学家耶林。不过我认为你可能听到的途径应该是在b占的那位刑法老师处听到的。”
井高饶有兴趣的道:“嗯,对的,对的。罗教授在b站的人气很高啊。我特别喜欢他的视频里的那些刑法学桉例,非常挑战脑回路。”
这位罗教授的视频下面,经常有各种发散性的评论。有这么一个桉例:张三和女友噼腿后,女友愤而跳楼,那么张三是否构成过失致人死亡罪。
这是一个正常的法学问题。那么秀儿来了。请问:张三的女友在跳楼的过程中砸到人,那么她是否构成高空抛物罪?
张教授笑笑,继而认真的道:“井总,我对大法党是有意见的!他们过于追求程序正义,追求程序公平,而罔顾结果公平。我很多时候对有些罪名是更推荐古代的罪罚。
有些时候就该搞株连。
我们的历史在治理的法律上面,和西方相比,有独到之处。不能完全的抛弃。而且大法党在讲程序正义时,往往是搞嫁接手法,给权贵留法律后门!”
井高很感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