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小倩这样的经历着实悲惨,没有什么比被自己父母抛弃更痛苦,黄三石同情归同情,却也不好在此用太浓重的话语安慰,否则适得其反。
他斟酌后道:“若需要帮助,去黄府找我,随意找海津街头的人打听便能找到。”
黄三石的好意不想被对方当做施舍,所以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委婉说出。
丫鬟小倩点点头,真诚感激道:“多谢总督大人,奴婢过不下去,一定找您。”
“嗯......这段时日城里不太平,你......你好好保重。”
“听总督大人的。”黄三石的嘱咐与关心,小倩全部记在心底。
“......”黄三石欲言又止,仍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
反倒是丫鬟干脆道:“再会。”这份默契,也不知由何时培养起来。
“好。”轻飘飘一句,黄三石没有丝毫留恋的走了,离别本应就是如此。
......
别院外等待的苏浪穹一见黄三石,眉开眼笑的贴了上去:“总督大人,这次真是麻烦你了,若能救得犬子,总督你千万别客气,只要你想要,只要苏府有,全都送予大人你!”
“你呀,一开始坦诚不公不好吗?非要让我用这种手段,这么些年,还信不过你的黄三石我?”
“是是是......全是浪穹的错,在兄长面前本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关心则乱,唯恐璟平受到伤害,这才......哎,怪我,怪我呀!”苏浪穹叹气道。
“也不能全怪你,归根结底还是白莲教惹的祸,若是没有这贼教,哪会出现今夜的事。”
“对!一定要剿灭他们!还海津一个太平!”
“就送到这儿吧。”不知不觉,两人已经来到府门前。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苏浪穹也停住了脚步,他此刻的心情很是复杂,今夜发生了不少事,让他应接不暇,差些做了追悔莫及的决定,所以他心里五味杂陈,但对于黄三石,他的确打心眼里感谢,苏璟平对他的重要,只言片语哪能表达完全......
“兄长,夜深了,一路上注意安全,您说过这几日的海津城不太平,尤其到夜里更是如此。苏府空着的厢房不少,要不您将就将就?”苏浪穹关切问道。
黄三石摆摆手:“不必。这些个邪教乱贼,能有多大本事?我一朝廷命官,他们哪有这个胆量!”身处黄三石的位子,有属于他自己的傲气,若是被唬着,还凭什么当这个漕运总督!
他决定了的事,苏浪穹不可能改变,所以他只能道:“这样吧,我派几名下人护送兄长,兄长千万不要推脱,不然浪穹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若黄三石再拒绝,真有些不近人情,也罢。胆子大是好事,但也不能鲁莽,若真遇到那种不怕死的愣头青,就算把黄三石换成皇帝都不管用,都是两个肩膀一个脑袋,谁能吓唬得了谁呢?
“好,多谢了。”
黄三石临别之际,开口叮嘱道:“若白莲教有消息,第一时间一定要通知于我,若能顺藤摸瓜找到他们老巢,还海津城一个光明指日可待!”
“浪穹记住了!”苏浪穹郑重道。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下,海津城东门迎来一只规模数量近百人的队伍,观他们的打扮、装备,像是镖局,但其精神面目却又与厂检的懒散镖局不同,无论其首还是末,每人目光灼灼,全然没有松懈。
“什么人?”守门的侍卫见到他们,态度与对待寻常百姓不同,虽然没有太客气,但言语间也是十分看重。
他们这些人聪明的紧,观人身份下菜已是常事,衣衫褴褛的乞丐与锦衣华服的公子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待遇,能够在这个年代拥有百人的队伍,也是不小的势力,其幕后之人莫不是有权有势者,这些守城的侍卫不敢得罪。
“瞎了你的狗眼!连指挥都不识了?”为首的男人还没说话,身旁已有一位出言不逊。
罗翔轻咳一声,制止了身旁之人的暴行,从怀中掏出足以代表自己身份的铭牌,递予面前的士兵。
接着教训道:“左卫这么大的规模,没见我的人也不再少数,再者说人家守城矜矜业业理当如此,难道非要一言不发将咱们放过才是好事?”
东门隶属左卫管辖,不论先前的海港仓库,还是城门的出入,都由左卫兵士控制,为何罗翔不从较近的南城而进,反倒是绕了个远走了东城,其原因不乏借着这个机会巡查左卫步守。先前粮仓被烧一事,让他警醒,虽然有白莲内鬼的里应外合,但自身的疏忽也是无可避免的主要因素之一......
一见递来之物,守门士兵脑门上的汗如流水一般滴答而下,他立马跪下,连连磕着响头:“小人有眼无珠!不识罗帅!求;罗帅降罪!”
他的声音不算小,周围弟兄一听罗帅二字,面色慌乱,一股脑跪倒一片。
罗翔眉头直皱,正如他方才的解释,左卫兵士众多,不可能每个人都熟悉他的面孔,而且他已经很久没有公开出现在左卫的一些场合,下属不认识自己,的确情有可原。
“起来吧,我没有怪你们,城门乃一城的重中之重,你们理所应当慎重,对每一个进城人员严密搜查,绝不能放进每一个可疑人员。海津城是大家的家乡,你们的亲朋好友家人都在此居住,为了他们的安全,绝不能有任何疏忽,听明白了吗!”
罗翔一番演讲慷慨激昂,把这些个下属一个个全都带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