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户所内是没有设置诏狱的,所以将这五人押在一个千户所内一处偏僻的厢房就是能想到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今晚每位参与行动的锦衣卫都送予了一笔封口费,银子不多也不少,不过在众位普通力士手中,也是很大的诱惑,再加上钟逸的言语威慑,他相信,这群人是不可能随意将今晚的事当做酒后谈资了。
留下四位信得过的人用作看守,千户所内算上钟逸霍单,也就六个人了。
这六人站在院落之中,统一的望向钟逸,很显然,他们希望钟逸能想到一个解决的方法,毕竟这五个人不能一直留在千户所内。
钟逸如今正在思考厢房内五人的身份,他们与西厂能接上头,单论身份,就应该不低,不过这也应该是幕后之人的地位,这五人嘛,能够代替他接头,也应该是幕后大手值得信任的人了。
“霍单,你将其中最瘦弱的那人带到我办公的屋子,我要亲自审问。”
“是,大人。”霍单领了命,一人进了厢房,将青衣长衫带了出来,送进钟逸的屋子,便来到了院落中钟逸的身边。
霍单道:“大人,人带到了,不过你要如何审查呢?”
“先晾他一会,不着急。”钟逸如今也没想到方法,不过在他之前看过的警匪片里,如果对犯人不闻不问,他的心里压力是非常重的。
“今夜辛苦你们了,这么晚上还不能休息,不过将这几人的身份审查出来,就好过许多了,明日准你们休息一天。”钟逸对于下属,一直是非常不错的。
这几人里包括霍单,都是感激涕零,毕竟在钟逸之前,从来没见过这么对待下属的上司,而且钟逸并非作秀,他很真诚,肉眼可见的之真诚。
“没事大人,你不也跟我们一样,你都这么劳累了,我们哪敢叫苦呢。”
霍单笑道。
”都坐下歇息歇息吧。“钟逸率先从院落中的石墩子上坐下来,这五人也没推辞,跟着便坐了下来。
头顶星河闪耀,皓月长明,院落中也是亮堂堂的,甚至众人的表情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如果不是心中藏着事的话,这个时候与三两好友彻夜畅饮,是一件多么快活的事啊。
有些事钟逸是可以想到的,就比如随着他的职位越来越高,这种休闲的时刻是越来越少的,限制约束他的人和事,就更多。
休息了片刻,钟逸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的想法,他让人守着门口,任何人都不得进入,因为钟逸有种预感,此事一定牵扯巨大。
门一开,里边被绳索绑着的瘦弱男人听到声音,急忙往角落缩去。
“躲什么?这里我的地盘,你就钻地底下去,我掘地三尺也能给你找出来。”
瘦弱男人一听钟逸这么说,也不做徒劳无功的举措了。
他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钟逸,可一旦眼睛对上,便立马将目光闪避开来。
“说说吧,何名何姓,来东都干什么?”
很俗气的盘查,不过无论审问谁,大多都是这个开头。
男人身材柔弱,骨气更是全无,他刚想回答的时候,又闭上了嘴,似乎感觉这么轻易就告诉钟逸有些太没面子,于是合嘴不言。
作为锦衣卫千户的钟逸,是不会轻易动怒的,毕竟一个人到达一个位置,涵养与素质及气场要跟上去,如果德不配位的话,会被人看不起的,就比如一个一夜暴富的穷人,收获到的评价永远是土大款。
“你当然可以选择闭口不言,不过我觉得你应该听一听锦衣卫对待有骨气人的做法,对了,你听过弹琵琶吗?”
钟逸见那人一脸茫然,便解释道:“倒也是,弹琵琶此刑太过残忍,但凡用刑,便不会有生还,所以知之甚少。”
“无妨,今夜还长,我与你好好絮叨絮叨。”
钟逸搬了个椅子坐在了他的身边,窗外月光照亮了他一半脸颊,他笑容诡异,瘦弱男人仅望一眼,身子便忍不住的发颤。
“弹琵琶嘛,顾名思义,就是轻抚琵琶,作动人一曲,只不过琵琶琴弦,用的是你们肋骨,而抚摸琵琶的玉指,用得则是尖锐的刀刃。”
“首先,我们先将你的衣物除去,接着,让你的肋骨暴露在我们面前,然后便派蒙住眼睛一人,拿上尖刀现在你们面前,为什么行刑者要蒙上眼睛呢?其实一开始也没有这个规矩,只不过每位行刑的人,在用此刑法的时候总会呕吐,更有甚者,当下便晕了过去,长此以往,便想到如此方法,虽然蒙住眼睛的人,有时候手法并不精准,不过这也算歪打正着,正是由于不知尖刀划向何处,才会让人更加畏惧,我记得锦衣卫中有过记载,有位仁兄运气不好,尖刀一不小心撞到他的男根之上,我们锦衣卫有情有义,怕他后半辈子受尽屈辱,便想将他送入宫中,可他对自己已经不是男人的事实难以忍受,趁我们我们一不留神的时候,就自杀在了诏狱当中。”
“穷凶极恶的杀人犯都忍受不来,哎,你说你这个硬骨头,到底能不能承受这个刑法呢?想想肋骨之上血肉纷飞的模样,啧啧”
接着钟逸又道。
“肋骨作弦,尖刀为指,奏一曲人间地狱的断肠之曲啊”
在钟逸感慨的之中,便听到“滴滴答答”的声。
难道下雨了?
可这个想法刚从脑海当中出现,一股尿骚味儿飘荡到他鼻前,他一看那位瘦弱男人如黄土一般的面庞,这才明白刚才“嘀嗒”之声到底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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