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人颤抖不已,前车之鉴就摆在他的眼前,脸上热血依旧滚烫,做怎样的抉择,他实在有些拿不准了。
后面六个人都在注视着他,眼神之中透漏的讯息很多,有人要他坚持,有人则寻求共鸣,每个人都在恐惧
钟逸有些不耐烦了:“不愿意说吗?”
“我我说!”
在生死面前他还是妥协了,这样的决定在寻常不过,没有人能够坦然面对死亡。
“你们是什么人。”
钟逸又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埋着头,低声道:“我们我们我们是灾民!是从外地来讨个吃食,我们”
“霍单,动手。”
没等他说完,钟逸已经宣布了他的死亡。
“是,大人。”
霍单明晃晃的刀刃摆到了他脖子上,他脖子一愣,奋力挣扎起来,表情癫狂,嘴里还在不断辩解:“我没骗你!我真的是难民!我”
“啊!”
一声惨叫,整个世界又清静了。
人头滚落,霍单像踢皮球一般踹到了屋子角落,他身上、手上、脸上沾满鲜血,他就像无情的刽子手,一条条鲜活的性命在他眼中如同草芥。
但他背后的手颤抖不停,足以看出他心里的不平静。
他也是人,一个五脏俱全有**有情感的人,杀人是有负罪感的,可他不得不杀,这群人就算放到诏狱当中也活不下来,与其受尽折磨而死,倒不如校外给他们一个痛快。
人嘛,总要学会自己开导自己。
外面搬进来一个椅子,钟逸一屁股坐了下来,他的腿已经软了,若在站下去一定会瘫倒在地上。
这是他头次这么近距离的看杀人,而且还是自己下的命令,他说不清什么感觉,心里很不舒服,堵得慌,总想要呕吐,可他在这群人面前只能强壮镇定,因为他清楚,这场戏已经进行到这里了,就一定要演完,剩下六人现在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只需要钟逸再进行简单的一步便能得出他们的身份,而一旦他离开,一定会前功尽弃,下次再想从他们嘴中得出什么东西就没有这么容易了,毕竟谁都清楚,反叛这样的罪,谁都活不了的。
钟逸虽然是在欺骗他们,可他也能找到方法弥补他们,比如尽可能让他们享受剩下的牢狱生活,甚至可以比他们往常都要好上一些,再安排他们的身后事,或者让他们的家人好过一些,不至于因为他们而受到牵连,钟逸自认为这些事以他的能力全能办到。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一条道,那就是死,但如何将死的价值发挥到最大,这就取决于他们的抉择了。
当钟逸沉浸在愧疚当中的时候,一阵臭味袭来,他放眼望去,原来是其中有两人大小便shī_jìn了,屎尿一地,顿时房间内充斥着恶臭。
“下一个。”钟逸忍住吐意继续说道。
霍单缓缓走向他的跟前,那人鼻涕眼泪沾满了脸颊,样子极其狼狈,看向霍单身子连连后退,极力想要远离他,可他的身后就是墙壁,等到退无可退的时候,只能面对这残酷的现实。
“同样是这个问题,你是想活呢?还是想随他们而去,结果全然由你掌握。”
钟逸这次的声音没有太过冷淡,相反带着些温暖与蛊惑之意,棒子已经给了,甜枣也不能少,一味的恐吓与残忍是不够的,只有让他们看到甜头,才能更可能的与钟逸合作。
“说谎的下场你也看到了,没必要使用这些小伎俩。”
“我”
他欲言又止,可看到两个死不瞑目的人头时,他屈服了,没人不害怕死亡,在死亡面前一切都是虚无,包括他所信奉的教义。
“我们其实是白莲教的人。”
钟逸与霍单对视一眼。
心里默契的喃喃道:白莲教
接着那位坦白的人又道:“我知道我的命肯定留不住,但看在我要死的份上,我想摆脱你们一件事。”
“讲。”钟逸倒很痛快。
“刚才那两位被你们杀掉的兄弟,请把他们安葬,也不用什么好的棺椁,能埋进地下就够了,咱们讲究一个入土为安不是嘛。”
“好,我答应你。”
钟逸想了想问道:“这么多日里,京城所有的铁铺失窃都与你们有关对吧?”
他不假思索道:“没错,确实是由我们所为,正好碰到盗窃的案子,就拿他们打掩护,就算最后人赃并获,也能嫁祸他们。”
既然他说都说了,倒不如说个痛快,反正多说一点少说一点倒也没差。
“那你们偷铁是为了做什么?”
听钟逸问到这个,那人又有些犹豫了,毕竟这件事牵扯的实在太过巨大了,若真全盘拖出的话,他们还能留下整具全尸吗?
剩下五个人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很显然,他们并不想让他坦白这个,虽然自己活不成了,可再牵连上家里人,那就是天大的罪人了。
他们死没有什么,是为了教义,是为了世人,可还是存有一定的私心不想让家人饱受磨难。
说实话的人虽然胆子小,否则也不会从他这里打开这个口子,可他同样也是个有心眼的人,这种事就算他不说,锦衣卫们也一定会调查到了,与其这般,还不如留给对方一个情分,至少在死前避免诸多折磨呢。
想明白了这些,他便对钟逸道:“是为了打造兵器。”
“那打造兵器又是为何?”钟逸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连着发问。
他也没有遮掩,意有所指道:“是为了改天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