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兄实在太看得起我了,这不是银子的问题,现在劫狱这件事谁牵扯上谁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哪怕在你们眼里我与陈帅的关系相近,但原则性的一些东西我是不能触碰的,不论是刘兄还是你们三位兄长,应该都民办该我说的意思,这件事不是钟逸不帮你们,而是钟逸不敢帮你们,兄弟我也不藏着掖着,我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如果因为帮你们而把我自己搭进去,我这一大家子人谁来养活,都是一个战壕的兄弟,你们应该能够理解我的处境。“
钟逸说完这句话深深叹了口气,他悄悄打量着众人的表情,发现他们神色都很难看,心中一阵后悔,是不是自己将话说的太狠了?如果他们要真相信了自己的鬼话,这不得将自己亏到死?
但幸好的是,刘磊这人不见棺材不落泪,他对钟逸道:“钟兄弟你将此事想的太过严重了,虽然这件事在咱们眼里的确不是小事,但也没有到你嘴里这么严重的地步,陈帅是位通情达理的人,只要气头一过,依你与陈帅的关系,陈帅定愿意将这些烦心事与你来分享一番,到时候钟兄弟将陈帅的话转述给我们便是了,其中并没有什么凶险,钟兄弟你说是吧?”
事实上,这件事对钟逸百利而无一害,毕竟他是劫狱的原作俑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且陈达斌的愤怒只是在他们面前表现出来罢了,现在的陈达斌偷着乐还来不及呢,这狱劫的好,如果没有这次劫狱,即将安插的奸细们又怎么会有合理的背景呢?
“真如刘兄长所说?”钟逸看起来似乎动摇了。
刘磊抓住这个机会,继续向钟逸剖析这件事的始末,不得不说,刘磊这个人就像顶级的演讲家一般,总能在最契合的时机说合适的话,然后通过这些话让对方信服,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至少在对钟逸的谈判当中,他就犯了致命的失误,他错误的判断了钟逸的意愿,从一开始的时候,他就以为钟逸是以坚决的态度拒绝这件事,但事实上并不是这样,钟逸只不过是谋求更大的利益罢了,而正是因为刘磊的错误判断,导致他现在只能用心里预期之外的利益来满足钟逸,就算如此,现在在他眼里仍就取得了胜利。
有时候猎人与猎物的关系是会相互转换的,甚至老连高超的猎人会使猎物认为自己才是狩猎的那位。
在刘磊不断的引诱之下,钟逸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答应下来,但刘磊几人却付出了完全不相匹配的利润,而钟逸只需要将打听到的事情内情与陈达斌接下来的做法告知他们便够了。
这笔买卖怎么看怎么赔,但刘磊他们却不这么认为,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既然已经入了官场,就不能把银子看得太重,这些东西只不过是让他们升官的一种工具罢了,所以在他们看来,现如今已经赚了个盆满钵满。
达成契约之后,他们便告辞了,钟逸笑呵呵的将他们送出了钟府,但眼睛里担忧的目光一直没有消散。
等他们走出钟府后,马玉涛、程云、吕瑞三人对刘磊赞不绝口,因为他让一个无比抗拒合作的人回心转意,虽然一开始预想的筹码加大了一些,但对于他们来说这样的代价是完全能够接受的来。
“刘兄不愧刘兄,在下佩服,如果今日没有刘兄的话,钟逸势必是不会答应的。”吕瑞拱拳说道,模样极其谦卑。
而另外两人又是附和起来,毕竟在镇抚面前,他们是没有发言权的,就好比刚才在钟府的时候,他们说的话也超不过十句,其中还夹杂着介绍自己与寒暄。
但他们心里也很不爽,凭什么钟逸跟自己同样的官职能在这群人面前谈笑风生,甚至有些时候还不必给他们面子,同为千户,差距为什么就这么大呢?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嘴上是肯定不会说出来的,甚至下次遇到钟逸的时候还要大肆夸赞一番,争取在他面前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谁让钟逸与陈达斌关系亲近呢?陈达斌是锦衣卫指挥使,是锦衣卫中唯一掌舵的人,只要他不倒,钟逸的位置就一定会稳固无比,除非他们之间出现什么矛盾。
刘磊呵呵一笑:“诸位谬赞,刘某哪有你们嘴里这么神呀,只不过谈判这回事,刘某确实熟能生巧,比三位多一些技巧罢了,但归根结底,也有利益二字的争夺,但凡银子给到位了,谁都能成为合作的伙伴。”
吕瑞连连摆手:“话不是这么说,虽然利益占很大一方面,但谈判的人更为重要,若今日没有刘兄的话,光凭我们几个可不能让那钟逸回心转意,不过那个钟逸也是,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呢,不看我们三人的面子,也要顾忌刘兄的情分呀,真够不识抬举呢!”他生气已经不是一时了,刚才在钟府的时候就憋着一肚子的气,只不过没办法发作,现在出了钟府,憋在心底的话总算能说出来了,在大宁官场上,特别看重职位的谦卑,按照正常情况来说的话,钟逸这个千户碰到镇抚都要卑躬屈膝,但今日偏偏情况来了个逆转,他这个当镇抚倒成了低下的人,不论换谁,心底都要压着火气。
不知吕瑞这么想,刘磊同样如此,但他比吕瑞聪明的一点就是不会表现出来,他摇摇头示意吕瑞别说接下来的话。
吕瑞谈论两句之后发现氛围不对,也明白了问题所在,立马住了口,他干笑数声,尴尬之意显现在脸上,久久没有散去。
这时候刘磊才深深的叹了口气,他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