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向阳本能地预感到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个时候再想反悔已经晚了。
“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和他谈点事儿。”赵汉良看向齐文杰说道。
齐文杰非常听话的点点头,站起来推门出去了。
此时钟向阳感觉自己头皮有些发麻,因为这种私下里谈的事情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他现在感觉自己被赵汉良拉进了坑里,而且这个坑深不见底。
齐文杰走后,赵汉良站起来,亲自去把门反锁上,然后才坐到了原来的位置上,这让钟向阳起了警惕之心,可是即便是再警惕,此时也走不出这间屋子了。
“有件事你可能已经知道了,就是王维舟公司名下的天利宝运行不下去了,其实关于天利宝运行不下去的传闻,坊间一直不断,但是王维舟不甘心,一直从各种渠道融资拆东墙补西墙,但是现在各个墙上终于没有砖了,他再也补不好越来越大的窟窿了”。赵汉良说道。
钟向阳没有吱声,他一直都在认真的听着,生怕错过一个信息,既然把自己单独留下,又是说王维舟的事情,那么最后赵汉良一定有一个结论,这个结论是什么现在还不清楚,但他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和这个结论有关。
“一年之前,王维舟认识了羊良平,羊良平说他能够来钱,我们当时还不相信,但没想到最后他真的搞来了将近三个亿,你可能也想到了,这三个亿都来自云山县农商行……”
当赵汉良说到这里的时候,钟向阳感觉浑身发冷,不单单是脊背处那一股凉气而已,而是感觉全身的温度都在下降,好像有人扼住了自己的脖子,让他有些喘不上气儿来,云山县农商行借出去三个多亿,这些钱来自哪里,可想而知,而李涛的意外死亡是不是和这三个亿的借款有关,现在已经非常明了了。可是赵汉良这个混蛋为什么把这些事情告诉自己呢?他是一点也不想知道这里面的麻烦事。
“……关于借款的事情,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开始的时候王维舟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王副书记都不知道,所以当裘媛的电话打到王副书记那里之后,我们才知道王维舟从云山县搞了这么大一笔钱,这笔钱除了企业的存款之外,还有老百姓的存款,最大的一笔是云山县的社保基金,所以如果这些钱还不上,后果可想而知……”赵汉良把这里面的事情娓娓道来,可是钟向阳一然在想他告诉自己这些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现在我把该告诉的都告诉你了,谈谈你的看法吧”。赵汉良说完,看向钟向阳问道。
钟向阳心想你b,你告诉我这些东西干什么?老子又不是云山县县委书记,也不是王副书记的儿子,我不欠你们一分钱,你告诉我这些是想向我借钱吗?我也没有两三个亿替你们还款啊。
“赵书记,我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我只想干好自己的活,其他的事情不是我能处理得了的……”钟向阳说道。
“如果在今天之前,我肯定不会把这些事情告诉你,因为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泄密的风险,但是现在我必须得告诉你了,王公子想了一个馊主意,想用云山县的财政来堵上这个窟窿,但是你也不想想云山县每年的财政才多少钱,要堵上那个窟窿总不能不声不响吧,要以什么理由去堵这个窟窿呢?所以这是根本不可能办到的事情,但是王维舟不相信啊,现在好了,你成了这事的证人了,这事确实没法操作,你是扶贫办主任,我相信你也不愿意我用财政上的钱去替别人堵窟窿吧”。赵汉良笑了笑说道。
钟向阳听他说完,依然没有明白这位赵书记到底想干什么,把自己拉进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我一没有钱,二没有决策能力,这不是扯淡吗?
“行了,我的话说完了,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早晨我们一块去省城找王副书记汇报一下这件事,我们确实无能为力”。赵汉良说道。
钟向阳闻言懵懵懂懂的站起来走出了房门之后,外面的风一吹,他的脑子这才清醒了许多,赵汉良说了这么多,就是想拉着自己去找王副书记汇报吗?自己人微言轻,有个屁用,他是不是糊涂了?
“你怎么才回来?你们都谈什么了?”窦谈荷见钟向阳进来,问道。
多一个人就多一个脑子,所以钟向阳想不明白这事儿,就把赵汉良告诉他的事情,原原本本的都告诉了窦谈荷,窦谈荷这才明白自己的钱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如果不是今天凑巧来到这里,这一百多万可能就打了水漂了。
窦谈荷不是搞政治的人,所以对于赵汉良的这个骚操作也不明白这里面的道道,钟向阳这一夜睡得非常不好,因为他一直都在想这事儿,自己除了和裘媛有联系之外,对他们并没有其他的作用,赵汉良非要叫着自己去见王副书记,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第二天一大早齐文杰就来敲门,钟向阳和窦谈荷还没有起床呢,昨天晚上两人折腾到很晚才沉沉睡去,这个时候睡得正香,钟向阳起身打开了门儿,他身上只裹着一件浴巾,齐文杰瞄了他一眼说道:“赵书记说半个小时之后出发,你赶紧洗刷一下,我们在餐厅等你”。
钟向阳到餐厅的时候,齐文杰和赵汉良早已吃完了早饭,赵汉良看了一眼齐文杰,她居然去替钟向阳拿了点早餐。
“王公子呢?还没起来吗?”钟向阳问道。
“他现在应该还在飞往巴黎的飞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