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掌珠在梦里,又梦见了汪家大宅,梦见了爸爸,梦见了爸爸被宋良玉打死的那个惨烈的晚上,她伤心欲绝,她抱头痛哭。
梦中的汪掌珠一直皱着眼眉,流着眼泪,眼泪打侧面流入耳壳,头发,枕头里载满泪水。
楚焕东为她轻轻拭干,叹口气。
虽然只是一个梦,但那种流泪伤心的感觉却特别的真实,汪掌珠被那种抑郁压抑的如同上不來气,在痛苦挣扎着从噩梦醒來。
“掌珠,沒事了啊,沒事了……”楚焕东清晰的感觉到汪掌珠醒了,放柔声音,轻拍着她的后背,如同哄着一个可怜的孩子。
汪掌珠醒了,因为哭泣脸都有些发肿,她沒有问楚焕东怎么跑到她的床上來了,而是伸出胳膊,软弱的紧紧搂抱住楚焕东,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
两人之间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再沒有隔阂和猜忌了,而是充满亲密情意的相拥。
“掌珠,别怕,睡吧,啊……”楚焕东回抱着汪掌珠,温热的呼吸拂在汪掌珠的颈间。
内心惶然悲伤的汪掌珠,慢慢的平静下來,她把手放在楚焕东的肚子上,黑暗中,听着他绵长的呼吸,她内心安宁,动了动身体,她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楚焕东的怀里,闭上了眼,呼吸均匀,又睡着了。
晨曦透过粉紫色的窗帘,将宽大的双人床染上一片迷离的暖色调,楚焕东在这片朦胧中睁开双眼,汪掌珠依然蜷在他的臂弯中,沉沉的睡着,素白的小手搭在他的胸前。
他侧过头去,幸福的凝视着近在迟尺的清丽容颜,经过后半夜良好的睡眠,之前微微发肿的脸消了一些,如雪的肌肤,在隐隐的紫色晨光中,愈发显得光洁、柔润。
楚焕东心中情动,不由自主的低头亲了亲汪掌珠的脸,汪掌珠的睫毛微微的抖动几下,带着惺忪的睡意,缓缓的睁开眼睛。
看着汪掌珠醒來,楚焕东内心七上八下的,这个小丫头最近太过喜怒无常,他怕她带着起床气,把自己撵下床,但手臂依然横过她的身子,将她圈得实实的,仿佛怕她会跑掉似的。
汪掌珠果然开口就刁难他,“你怎么跑到我床上來了?”声音质问,却透着早起的慵懒,少了几分咄咄逼人。
“昨晚你好像做噩梦了,说了几句梦话,所以我就过來看看。”楚焕东沒提汪掌珠哭泣的事情,怕再勾起她梦境里的伤心,这些年让她难过的事情太多了,随随便便的就能让她哭一鼻子。
“哦。”汪掌珠软软的回答,其实昨晚梦见了什么,她已经不太记得了,但总归是很伤心,因为心到现在还在闷闷的痛。
楚焕东感觉汪掌珠的态度很是温和,不像要对自己发脾气的样子,不由大起胆子,小心翼翼的说道:“昨天妞妞说要她最喜欢的那双粉色旱冰鞋,今天孩子放假,不如我们一起带她回家去取啊?”
眼前一片黑暗的汪掌珠,心里跟明镜一样,楚焕东在千方百计的邀请自己回家,这里终究是姓苏的地盘,对于楚焕东这样强悍,霸道,安全感又特少的人,住在这里会让他很别扭的。
汪掌珠何尝不想回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家,这样东飘西荡,寄人篱下的日子,她早就过够了,可是回去了以后呢,她心底某一片地方濡湿粘溺起來。
“焕东哥,你现在这样对我,到底是因为爱,还是因为怜悯?”真正的爱是公平的,不能一方强,一方弱,如若楚焕东总是处在圣人的位置上,站在高处向自己伸出援助之手,如同阳光润泽一棵小草,那自己和楚焕东回家,就好比把自己变成了悬崖边摇摇欲坠的石块,要么被拯救,要么就是粉身碎骨。
“你觉得我是善男信女,你觉得我会为了怜悯一个人做出这些种种事情!”楚焕东的声音里微微带着愠怒,霸道地轻咬她的唇瓣,“掌珠,别的女人在我面前都可以不自信,但你不用,不管你什么样子,你都永远是我掌上明珠。”
汪掌珠被他这句肉麻的话羞得头发丝都立起來了,毫无抵抗地任由他灵巧的舌头冲进她的口中,攻城掠地。
其实无论怎么强悍、怎么独立的女子,都希望能被一双有力的肩膀保护着,避之风雨,憩息港湾。
汪掌珠不想生活在这种沒有阳光的阴暗角落,她渴望有人能來救救她,带给她阳光,带给她温暖,带给她清新的空气,让她逍遥自在,多姿多彩的活着。
但她需要每一步都走得踏实、稳健,她更需要拥有一种叫做珍视的感觉,从红唇乌发到白发如雪。
楚焕东终于带着老婆孩子回家了,,回到他新购置的别墅。
心思缜密的楚焕东,早在很多天,就把这里按照苏家的格局,布局重新装修了,佣人们也经过特殊的培训,只等着女主人的回归。
汪掌珠回到这里,在楚焕东的带领下把四处走了一遍,发现屋内家俬的摆放,楼梯的阶数,房间的距离……都跟苏家一样,分毫不差,她几乎不用重新熟悉环境,非常利于她活动。
终于回到自己家中的妞妞,别提多高兴了,楼上楼下的叫喊着,蹦跳着,妞妞拉着第一次回家的妈妈,为她介绍这里,解说那里,如果不是因为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宝贝儿女儿,敏感的汪掌珠都要多心了。
“掌珠,家里好不好?”楚焕东紧张激动外加高兴,嗓音都有些控制不住的沙哑。
“好,家里当然是最好的!”汪掌珠笑得眉飞色舞,最近她这样的笑容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