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一辆华盖香车慢悠悠驶出皇宫。
马车内,正是明曦,绿药和盈袖,还有一个眼生的小太监,几人坐在一起,气氛有些古怪。
小太监开口,说话的声音却是一个女人。
“傅明曦,我这样别人真的看不出来吗?”
假扮成小太监的荣昌不自在地扯了扯身上的太监服,眼神有些嫌弃。
要不是为了整那个女人,她一个公主,有必要穿成这副模样么?
明曦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脸蛋,语气轻佻,“哎呀放心啦,你要相信盈袖的化妆技术,你现在的样子,就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谁都认不出来的!”
盈袖不止武功高强,还有一手堪称精妙绝伦出神入化的化妆术,不止可以将一个人化的他亲娘都不认识,还可以把一个人伪装成另一个人。
荣昌瘪了瘪嘴,勉强压下心头的不满,她抬眸,眼神藏着狐疑,“你确定,那女人真的会来?”
“当然。”明曦惬意地靠着窗享受着明媚的阳光,脸庞笼罩在晨光里,白的发亮,她眼眸在光的映衬下晰出浅浅的琉璃色。
“多好的结交人脉,攀附权贵的机会,相信我,她不会放弃的。”
她嘴角弯出一个浅浅的弧度,一派乖巧无害的模样。
荣昌默不作声抿了抿唇,眸光看向某个方向,眼神逐渐深沉下来。
马车到了国公府门前停下,门口的小厮殷勤地上前,瞥了眼驾车的人腰间挂着的腰牌,心里一跳,态度越发恭敬起来,他弯着腰,脸上露出一个讨喜的笑,“恭迎贵人大驾光临。”
恰逢微风袭来,马车上缀着的铃铛清脆作响。
一只素白柔软的手缓缓撩开垂帘,探出车厢。
——
“阿琴,咱俩这么多年情谊摆在这儿,你可别给我卖关子……”宣阳侯夫人一把拽住国公夫人的手,扫了眼热闹的四周,压低声音,“今儿赏花宴的正主,是不是中宫那位?”
国公夫人神色无奈,觑她一眼,“你既然知道,还多此一问?”
宣阳侯夫人眼神顿时意味深长起来,“那,这是谁的意思?”
国公夫人扶着额,深深叹了口气,“你看我这幅愁眉苦脸的模样就知道,是谁的意思了。”
若不是陛下的旨意,她犯得着这么紧张吗?
宣阳侯夫人同情地看她一眼,“我原先还羡慕你,现在倒是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好差事。”
“多大的人了,嘴上还没个把门!”国公夫人皱着眉没好气瞪她。
这话是能随便说的吗!
万一让陛下听了去,还以为她多不待见那位娘娘……
侯夫人眸光讪讪,打了个哈哈,眸光四处搜寻,“听说丞相夫人也来了,我去叙叙旧!”
国公夫人皱着眉,心说人家跟你都不熟,叙个哪门子的旧!
那头侯夫人已经发现目标,目光触及到人群某个地方,眼睛一亮,她走过去脸上热情道。
“哎哟丞相夫人!好久不见啊,近来夫人的气色真是越来越好了!怎么保养的呀分享分享呗?”
她嗓门大,这么一声已经把绝大多数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丞相夫人愣了愣,心下疑惑,她和这位宣阳侯夫人好像也不是很熟吧?
宣阳侯和她家老爷政见不太合,倒是和大司马关系不错,因此二人不说是剑张弩拔,关系却也一直很淡,见面都是点头便算作问候。
她心里疑惑,面上却不显,只是态度也并不热络,“侯夫人,许久不见。”
侯夫人是个脸皮厚的,人家态度冷淡她倒也不尴尬,自顾自的狂吹彩虹屁,从妆容夸到服饰,热情的让丞相夫人无所适从,一度怀疑这人是不是吃错了药。
旁边的人瞧见这一幕,心里也甚是疑惑。
宣阳侯夫人今天居然对丞相夫人如此热情,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要说身份,这二人相差也不远,没必要刻意讨好谁。
莫非,发生了什么她们不知道的变故?
侯夫人当然察觉到众人异样的目光,她在心里翻白眼,心说你们这群人懂个屁!
从前她不讨好丞相夫人,那是没必要。
就算对方有个当女儿的皇后,当姐姐的太后又怎么样,谁敢保证那傅明曦就能坐稳那位置?
皇后还可以换,没宠爱傍身,即便是皇后又如何?
说千道万,都不如陛下的态度来的重要。
如今陛下摆明了要给皇后体面,这可就又不一样了!
如今皇后将要及笄,陛下看样子也是看重这个妻子的,那怀个龙子还不是指日可待?
说来也奇怪,宫里头没有一位娘娘有子嗣,若是皇后娘娘生下长子,那妥妥的就是太子啊!
她一想起家里那位和丞相对着干的老古板就忍不住揪心,这要是将来太子继位,那太子肯定是偏帮自家外公啊,他们侯府能讨得了好吗?
所以讨好相府一家,刻不容缓!
在座的不少人是人精,瞧见这一幕心里也有了思量,纷纷上前凑趣,一时之间,丞相夫人周围倒成了最热闹的。
国公夫人见状一撇嘴,倒是一群见风使舵的,她望着丞相夫人,叹了口气。
可惜她身为主人,必须要主持大局,要不然她也凑上去和丞相夫人说几句话!
从前还是走动太少。
说到底,谁也没想到,这傅家竟然真能在京中屹立不倒多年。
多说树大招风,可傅家到了这一脉,子孙一个个都是人中龙凤,竟有扶摇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