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都市现代>华娱之别样人生>第1010章:竟然忘了?
票房,极大地刺激了包括黄氏兄弟在内的国内电影人。华艺把新画面公司的宣传负责人挖到旗下,对比了张伟平的那一套大片营销思路,酝酿几年后,华艺与冯剧刚联手打造的《夜宴》出炉。

这部电影是华艺对中国式古装大片的一次试水,冯剧刚把它比喻成“命题作文”。

他的态度是既不大看得上这种类型的电影,又不服气,认为自己一定能驾驭得了。他曾对媒体表示“这个社会既然认为这种电影是高级的,那我也不浅薄一次,我拍一个你们认为难的”。结果影片最终拿下1.3亿票房,没有达到华艺的预期,冯剧刚遭遇了从影以来最严重的一次口碑失利,很多观众呼吁冯剧刚回到过去的喜剧路线。

但冯剧刚已不想回去了,他要讲情怀,并且认为以前的那些贺岁片,从来都不是纯粹的商业电影,而是艺术电影。

他说从《天下无贼》他就开始朝这个方向转变。“像《非诚勿扰2》,虽然是一个浪漫的轻喜剧,但在里面讨论人生、生死的话题。希望能够把我们对生活的感受,放到商业电影里去。”

在电影中,他借了秦奋的嘴说了不少针砭时弊的话:“冒充上流社会,哪有上流啊?全是下流。这就是一帮寄生虫,骗吃骗喝骗炮打。”

老孟上辈子偶然看过一期影视访谈节目,在这个访谈里裤子自黑了一下,就是拍《凯旋在子夜》的时候,他不但是场记、美术,还是演员,还有好几句台词,还有特写。

他演的谁呢?越南军官,阵地上被击毙。因为大家都觉得他长得特像越南人,瘦小枯干獐头鼠目,尤其是很有特色的大门牙,不演这个反面角色都对不起他,于是他就义不容辞的上阵了。

这么鲜明的角色形象,观众看了也一定能记住,尽管现在看来这个角色很脸谱化,甚至还给冯剧刚带来好一阵的嘲讽,以至于后来他追徐凡到手的时候,很多人都说“这么漂亮的姑娘竟然嫁了一越南人,真糟蹋了”,这听起来真不是玩笑了,但冯剧刚就是哈哈哈了事。

这事却反映了冯剧刚能走到今天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他不会放过机会,哪怕这机会看上去很刻薄,很艰难,但他一定会伸手抓住,所以他能追到徐凡这个大青衣,也能从一个剧务场记成为中国电影导演票房之王。

好多人说冯剧刚的影视圈发力是从《bj人在纽约》,或者从《编辑部的故事》开始的,其实不是,从《凯旋在子夜》,他就努力在一点点往上爬,他那会的主要工作是场记、剧务,说不好听的就是打杂的,加上他懂美术,能给美工打下手,慢慢的从美工这个职位入手,一步一步深入影视圈。

正如他最拿手的小人物贺岁片一样,那些角色在逆境中抓住每一个机会挣扎,笑着面对每一个为难和嘲讽,就是为了有权势者赐予的一点空间,更好的活下去。所以他拍那些来自平民的辛酸特别动人,没别的原因,就是因为拍的是他自己。

冯剧刚善于逢迎,善于抓住机会,这是他自己也承认的事情,在自传《我把青春献给你》中,他曾经写过这样一个故事:为了给片子争取过审的机会,他曾经请高级干部吃饭,席间如此拍马屁,“您是谁啊,您是站xx门城楼上,看看燕京城这边说这边灯太多有点晃眼,这边的灯就都要立刻给灭了。”

这种谄媚我们听着有些肉麻,甚至可能觉得他下作,为了拍电影如此低三下四,丧失人格。但看看他拍的片子又不是那种三俗无趣,你就能明白他这种低三下四背后的辛酸了。

为了拍个过得去的电影,这么委屈自己,至于么?容易么?

除了《编辑部的故事》、《bj人在纽约》这些让他在影视界立住脚的片子,冯剧刚真正在老百姓心中树立起自己品牌的片子是电影《甲方乙方》;

直到《非诚勿扰》出来后,冯大炮的问题开始出来了,就是脱离开刘恒和刘震云对于剧本的把握之后,光靠王硕,已经无法满足现在的观众对于影片细节的精致要求了。王硕是一个作家,但不是一个合格的编剧,光靠嘴目前是撑不起一部好电影的。

中国缺少好编剧,这已经是行业上下公认的一个问题了,张艺谋陈凯歌是如此,冯剧刚也是如此。

第五代导演在影像画面的想象力上继承并超越了前辈的俄罗斯电影美学,向着更本土的影像化叙事前进,但却陷在符号化、抽象化的死胡同里。

冯剧刚无意中为打破这一窠臼而做出了重要贡献,但他念念不忘的,是他那个年代,也是姜文、冯小宁等人的青春理想,以至于他如今上下两难。

观众希望他继续做山田洋次那样的平民导演,但他却不能像山田洋次那样熟练转身,拍出“武士三部曲”那样结合时代和个人视角的佳作。

说到底,老谋子摄影出身,裤子美术出身,只有楷哥导演出身,没有一个能像前辈导演一样,对文字有足够的把握和驾驭。他们都需要好的编剧先对文学进行改编,然后再进一步修改,脱离了熟悉文学和剧本的编剧,即使名气再大,他们端上来的,要么是小品大集合,要么是空洞华丽的舞台剧。

这不是冯剧刚一个人的问题,这是这一代,乃至更下一代导演都面临的问题。影像化有影像化的优势,但文学是一切故事的立身之本,丧失了文学素养,光有mv式样的华丽剪辑,是撑不起一部“有情怀”的电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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