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身在萧府的缘故,次日远黛早早起身,与凌远萱一道随萧呈娴往杜夫人处问安。三人到时,杜夫人正坐在屋内喝茶。听得声音,忙搁了茶,笑吟吟的起身相迎。
远黛姊妹见她出来,忙上前见礼,并说了几句贺岁的吉祥话儿。
杜夫人一面拉了二人起身,一面却埋怨萧呈娴道:“你这孩子,昨儿回来晚我也不说你什么了,怎么今儿又这般早的拉了你两个妹妹过来我这里?真真好不晓事”
萧呈娴抿嘴而笑,也不理杜夫人的埋怨之辞,却向远黛二人道:“你们可都听见了?我原叫你们迟些过来,你们却只不听,如今可带累得我被责骂了吧?”
听了这话,远黛二人也只是笑,却并不开言。
杜夫人引了三人往偏厅,四人才一坐下,早有丫鬟送了盖碗茶来。杜夫人侯其上过了茶,便又吩咐传早点来,那丫鬟应着退了下。杜夫人这才笑着一指桌上那茶道:“是红枣桂圆莲子茶,快喝些暖暖胃”说着这话的时候,杜夫人眸中便自然的现出了几分笑意。
觉出杜夫人眸内不加掩饰的笑意,远黛倒还好,一边的凌远萱却已禁不嘴晕上脸。
平京人家,年节时候多备枣茶,一来枣茶确宜冬日饮用,二来也为图个来年吉利。
而红枣桂圆莲子茶,既有红红火火、团团圆圆的吉兆,又有早生贵子之意,尤其适合新婚之人讨吉利之用。而此刻杜夫人使人送了这茶来。却并不挑明,却是因为远黛二人毕竟还不曾嫁人,将话说明了难免唐突,但其中的意思却很是明显。
然杜夫人虽则不说。远黛二人又岂有不明之理。
察觉出凌远萱的羞窘,远黛不觉一笑,才要抬手端那茶。一边萧呈娴已先一步的端茶喝了大大的一口,而后向杜夫人笑道:“且让我抢她们一步”这话却是一语双关。
见她如此,厅内众人一时皆笑。杜夫人更笑的前仰后合,半日方指着萧呈娴道:“你个没羞没臊的丫头好,为娘的倒要看你如何抢她们一步”一语未了,早又笑的掩口不迭。
而萧呈娴的这一动作,早将凌远萱的羞怯化解于无形。带笑啜一口盏中枣茶。凌远萱道:“我们三人中,以萧姐姐年纪最长,原也该以萧姐姐为先呢”
远黛闻声,便也莞尔赞同道:“十妹妹所言极是呢”
萧呈娴抿嘴一笑,却全无羞窘之意。只道:“承二位妹妹吉言了”在场之人,杜夫人是她亲娘,远黛可称至交,凌远萱与她也甚亲密,因此说起这话来,她倒也并不故作小女儿态。
杜夫人见她如此,却也不禁无奈,当下笑骂道:“你这孩子,这二年年年如此。总是为娘的不好,说得多了,却将你这脸皮也给说老了”言下不无喟叹之意。
很显然的,对萧呈娴的婚事,杜夫人面上虽笑笑的似不在意,暗里其实也颇焦心。
远黛二人毕竟仍是不曾出嫁的闺阁女。偶尔说笑几句固是不妨,但若说得太多,却不免失于轻浮,因各自抿唇,却都没接这个话。萧呈娴在一边也是但笑不语。
说笑的工夫,那边丫鬟已提了食盒进来。一时摆了上桌,便请众人过用早饭。
远黛举目看时,却见那桌上林林总总的摆了一桌,却是色色精致、样样玲珑,一眼看,直让人有垂涎欲滴之感。四人落座之后,一边早有丫鬟盛了燕窝粥奉上。
远黛早已饿了,却也并不拘谨,吃过一碗后,却还示意那丫鬟又添了半碗来。
用过早饭后,杜夫人便携了三人往内屋说话。及至到了内屋,便又拉远黛姊妹上炕坐在了自己左右。丫鬟送了茶后,杜夫人方牵了远黛的手,细细看了她一回,才笑道:“早些时候听说你病了,我还颇担心了一回。这次见了,见你气色比之早前,倒还好些,我才放了心”
远黛抿嘴一笑,便道:“有劳婶娘挂念我这病原只是寻常风寒,本不碍什么事,不过染上的时日不巧,偏赶在年节这几日,没得扫人兴致好在总算在灯节前痊愈了”
杜夫人点头,倒也并不多问,只笑道:“也合该你时来运转了,这一病竟将从前脸上的病容也冲了好些呢”她说着,便又问萧呈娴与凌远萱道:“你们二人来看看,看我说的可对?”
自打鸀萼岭上,远黛妙手为萧呈娴二人遮饰容光之时,萧呈娴其实便知远黛面上病容多是假的。只是远黛如此行事,当有其因,她自不会多事的将之戳穿。此刻听了杜夫人这话,萧呈娴当即一本正经的答应一声,而后转头仔细看了远黛一回,又附和杜夫人?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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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论心思细腻,处事圆融,凌远萱却是拍马也及不上萧呈娴。而况她这些日子来一直心思烦乱,先有陆维英,后又是陆维杰,却哪里有心思注意远黛的变化。
这会儿听了杜夫人与萧呈娴的话,这才抬眼细细打量了远黛一番。这一看之下,却是不由的吃了一惊,下一刻,竟已失声叫道:“呀九姐姐真是变了不少呢”
早在百里肇在鸀萼岭上一言点出远黛容貌的问题后,远黛其实便已开始逐步消自己面上的病容。但她做的极为巧妙,仅是每日略修一点点,而这种极其细微却持续不断的改变使得时常与她见面之人压根儿不觉她的变化,更遑论原就算不上细心的凌远萱。
含笑抬手轻抚了一下自己的面容,远黛神色如常的道:“竟有这事?我却不觉得呢?”
凌远萱频频点头,面上颇有些不敢置信之色:“真是变了不少比以前可美多了呢”
对于自己的容颜,凌远萱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