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礼部放榜时候,为表公正,惯例是在堂前高声诵读得中考生的籍贯、姓名,而后由吏员当倡之书于榜上,故而直到此刻,这名单却还不曾完全公示出来。
萧呈娴接过名册,却是从后头开始看起,目光旋即定在了一个名字上。微微一笑之后,她道:“想不到这陆维杰腹中倒真有几分才学,居然中在第九名上了。”历来抄录贡士名单,皆是按名次自后往前,最后一名在名册的第一位上,而杏榜会元却在最后一个。
萧呈烨笑道:“可不正是!才我过去礼部时候,恰撞见陆家二爷出来,却是满面喜气,瞧见我时,倒还同我很说了几句。”他说着,却又古怪一笑,道:“呈娴,你可看看最前头!”
微讶的看他一眼,萧呈娴也不多说,便在开头处扫了一眼,只是一眼,她便不由的睁大了双眸,失声的叫了出来:“陆维英?他竟也中了?”明艳俏脸一时净是不可置信之色。
陆维英这个名字一说了出来,便连文屏面上也满是诧异之情。
萧呈烨对此倒不意外,只笑道:“我才听陆家二爷说到他也中了,可不也如你们一般吃惊!”陆维英从来浪荡,不喜诗书,只好在花丛中打滚,却是谁也不曾想到他居然能中试。
萧呈娴仔细看了看,忍不住笑道:“中在第二百九十七名上,总算还在孙山之内。”
大周春闱每科取士,皆为三百人。似陆维英这二百九十七名,说得难听些,便是倒数第三了。古人常以名落孙山代指落榜,萧呈娴此语,却是调侃陆维英总算不曾落第。
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后,并未见到任何熟悉的名字,萧呈娴也便懒得多看,随手将那名册递了给沅真。沅真一笑,接过名册,仔细的看了起来。
当着萧氏兄妹的面,她自不好太过托大,却是从头开始看起。萧呈娴在旁,见她屏气敛眉,仔细寻找,没什么理由的,忽然便觉一阵紧张。沅真一目十行的扫了下来,却是一直看到最后,才终于吁了口气:“有了!”口中说着,已将那名册摊开,纤指点向其中一个名字。
萧呈娴忙探头看去,旋将这个有些陌生的名字念了出来:“第七名,永州游方信。”
萧呈烨显然也知道一些什么,闻声忙也凑了过去,笑道:“不意这小子中的比维杰还高些!”
兄妹二人正看着,却听那边沅真轻咳了一声,语调颇有些古怪的道:“还有这个——连州丁一鸣。”萧氏兄妹应声看了过去,下一刻已各自错愕。
“连州丁一鸣”这个名字的上头,赫然竟是两个比其余小楷更要大上三分的字——会元。
杏榜头名,这连州丁一鸣,赫然竟是此次科考的头名会元。
“这丁一鸣便是那两人之一吗?”萧呈烨诧异问着,神色之间净是不可思议。
沅真点头,却向萧呈娴道:“据我所知,萧秀与我们秀在文宣阁外所遇那人乃武举人罗起东……”便将罗起东与游方信兄弟之事又重述了一遍与萧氏兄妹听。
而后方说起了丁一鸣:“这丁一鸣,亦是寒苦人家出身。据说此人自幼家贫,父母与其村的私塾先生略沾些亲,他四岁时候,便将他送入村中私塾做小厮。不意此人极为聪敏,书听一遍便能成诵。那私塾先生一时爱才,便将他留在私塾念书。而此次赴京,也是借贷了相邻好些银钱,才得成行。来京之后,为节省开支,便在京郊租住了一间小屋。这才得以与罗起东二人结识。说起来,此人也算是个热心肠的,自己虽穷,但罗起东每每相求,他却都是竭力相助,这也是罗起东搬入文宣阁后,肯带携他同往的缘故!”。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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