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儿仔细看了一回,心中也甚喜欢,忙小心收了。
梧桐院内,凌远清笑着朝萧呈烨做个手势道:“今儿日头甚好,你我便在院内坐吧!”
萧呈烨笑着应了一声,便与他在梧桐树下搁着的一张大理石桌旁坐了。因冬日天寒,那石桌边上的石凳上是早已垫了狼皮小褥,坐在上头,却甚是柔软温暖。
文绿见二人在石桌上坐了,便忙送了酒来。凌远清便提了酒壶为二人各自斟满。
“观音山姻缘?十全十美?”萧呈烨拈杯似笑非笑的看向凌远清:“难怪前数日你死活拉着我过去文宣阁拜会那陆维杰!”他素来机敏,举一反三,又岂能听不出这话的意思。
凌远清一笑,便道:“这事你知道便知道了!只是莫要说出去!我也不瞒你,这事原是我三婶的意思!她想亲眼见一见维杰,便问起我娘!我娘想着这本是好事,见一见其实无妨,只是怕她二人见面,无故引动儿女情肠,会影响了维杰明年的春闱,故而想了这个法子!”
萧呈烨点头道:“论起来,伯母的顾虑倒也不无道理!”他说着,忍不住便又看了一眼凌远清,正色问道:“远清,你当真不打算参加明年的春闱了?”
凌远清摆了摆手道:“人贵自知!我肚里有多少货色,自己岂能不知a竖便参加了,也是无望,倒不如再等上三年,或能搏上一搏!”他一面说着,一面举杯稍稍示意
二人虽都是侯门世家出身,但萧呈烨乃侯门世子,将来自是要袭爵的。
凌远清虽为凌氏长房嫡子,但非长子,往后无非两条路,一条是捐个闲职,靠了祖荫,平稳一生。另一条却是如他三叔凌昀一般,正经从科举进身,历任升迁。
萧呈烨仰首饮尽杯中之酒,毕竟叹息道:“这般说来,待到明年,你便要专心读书了?”
凌远清亦是举杯一饮而尽,而后洒然一笑,道:“那是自然!”凌氏家训素来便是先成家再立业,便如凌昀,亦是在娶了罗氏夫人后,方才参加了次年的春闱,且高中探花的。
萧呈烨想着萧呈娴,再看看凌远清,老半天却还忍不住叹了口气,无奈的抱怨道:“呈娴那丫头,我有时真弄不懂她那小脑瓜子里想的是什么!”口中说着,便自提壶续满了酒。
凌远清失笑道:“呈烨或者还不知道吧?那日我初初得知此事,心中其实也颇不是滋味!”当下便将那日使了文绿请远黛过去说话一事细细说了。
萧呈烨举杯在手,静静听着,却是迟迟不语。及至听到远黛所说的最后那句“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亦如是”时才不觉摇头一叹,举杯一饮而倔,徐徐道:“如今想来,从前我倒是看轻了她了!”
凌远清哈哈一笑,便也陪饮了一杯道:“说起来,我家中姐妹甚多,但惟有这个妹妹,却让我最觉不凡。平京之中,公卿子弟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甚少,将来也不知便宜了谁去!”他口中说着,却自似笑非笑的看了萧呈烨一眼,眸中若有鼓励之意。
萧呈烨觉出他话里意思,不免瞪了他一眼,正色道:“远清,对你那位九妹妹,我承认是看轻了她,但也只是如此,绝无其他意思,你可莫要居中搅合,弄出是非来!”
凌远清听了这话,不免略觉扫兴,斜睨萧呈烨一眼,道:“只望你将来莫要后悔才是!”
萧呈烨傲然道:“后悔?说起来,我这一生,还真不知后悔为何物,正想见识一番!”
凌远清轻嗤一声,他对此事,原就是随口一提,倒也不是存心要撮合二人,因而听了这话,虽则大不以为然,却也没再说下去,只问道:“说起来,我倒险些忘了,你今儿过来,却是为什么来的?”
萧呈烨伸手提起酒壶,一面斟酒,一面说道:“我今儿来,本是要问问我那妹子打算何时回去!只是春晖园毕竟是内院,我一人过去总是不妥,便索性先找了你!”
凌远清微诧道:“呈娴这是打算要回去了吗?我却不知道呢!”
萧呈烨笑道:“姑奶奶那边怕也还不知道!她来你家前,就说了,只赘日。又说等绿萼岭的腊梅开了,便要过去小赘日,更令别院那边时时注意着,千万莫要错了花期呢!”
凌远清听得这话,心中却是颇为不解,当下疑惑道:“听你这一说,她倒成了大忙人了,一面要来我家小赘日,一面又打算着要过去绿萼岭别院,她倒也不觉得累!”
萧呈烨微一耸肩,有些无谓的道:“你可不又糊涂了吧!她之所以非要过来小赘日,抱的可不就是抛砖引玉的打算,想着临去时,顺带着求了姑奶奶请你那位九妹妹也过去我家别院小赘日,好与她作个伴儿呢!”
凌远清听得眉峰一簇,半晌苦笑道:“若九妹妹果真要去,只怕我也少不了也是要同去的!”对于萧呈娴明白的拒绝,他心中虽早不在意,但毕竟还不能做到全然无动于衷。更何况他与萧呈娴之间早已全无可能之事陆夫人至今还不知情,在这等情况下,他与萧呈娴见面的次数其实却是愈少愈好,然而目下看来,他的这一心愿却是十九要成空了。
萧呈烨笑道:“呈娴若是去,我自也是要去的!你去也好,倒可与我作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