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暂搁笔至此处,一些细碎之事待后书之中在细细道来。
此刻,窗外一轮皎月,银辉扑窗而入,捻心香一柱,迎清风,伴月香。快快将吾手中之笔,吸足墨水,合上岁月的云翳,刷刷起笔将雪神请出来。久未提笔雪神,甚是想念。
话说此时节,人间已逢春分之日,自是桃红李白,绿柳青萝,清疏之致,飘摇身姿。更有那絮飘花落,铺了一层水面上的锦秀文章。枕书高卧闻鸟声,唤出半窗的红日。
且说天庭之上雪神收,雷公电母、雨神出。
这一日,但见北宫正殿之上,波兰花、地利尼整衣襟端坐于正座之上,雪神立于一旁,左寒道、右寒澈站于其身后两侧,其余一众诸神皆站于一侧,恭候天帝旨意。
少刻,见天官至,传天帝口谕:
“雪神,布雪有功,赏!北宫众将,赏!波兰花,禁足除。”
众人皆于殿前,跪拜接旨,谢天帝浩荡之恩。见波兰花泣泪倒身便拜。
众人起身之时,忽闻天官道:
“雪神,即刻面见天帝。”
雪神接旨,与天官行于殿外,寒道、寒澈紧随其后,天官回身将二人拦下。闻听地利尼道:“寒道、寒澈止步。”
少刻,天官引着雪神,径直而来。
且说雪神是头一回入金殿面天帝。不一时,行至金殿外,抬头见金殿飞檐饰碧瓦,玉柱盘金龙,高耸入云霄,自是巍峨壮丽无比。
却说金殿两旁众侍卫、侍者见雪神后,不自觉的惊呼:
“快看,金粼羽,回来了!”
呼罢见天官面色不悦,急忙低头各忙手中事。
且说雪外,天官入内回禀。
少刻,天官出,雪内。
但见阁内陈设甚是雅致,一人着金衣便服背对阁门轻抚瑶琴。雪神行至其后,跪地叩拜款款道:
“雪神,雪纷飞拜见天帝!愿天帝万寿无疆!万万寿无疆!”
少刻,闻天帝曰:“雪纷飞,吾抚琴,你且随心吹曲来。”言罢,将琴弦拨动。
且说雪神,领命盘膝坐于地,持竹箫于手,双目微闭,细细听琴音。
闻琴音初起,满室燎亮,高一声如歌,低一声如泣。
见雪神闻琴音低沉时,箫声悄然而起。
箫声清婉悠扬,听得人似坐山巅,闻那万壑松涛之音,如醉如痴。忽而,琴音高亢时,箫音隐。忽而,琴箫共鸣,捻指间,若玉珠落盘,甚觉清透,不知不觉,听得人是情飞心逸。迷蒙沉醉间,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幅画:
青山隐隐,峦气浮浮。
兰草梅枝下,一对玉人现。似是诉不尽千年的爱恋,恨不得一夜白头。突闻,琴声于此处变得异常高亢,箫音被压得低回不已。琴声似是在诉说:
“谁允你千年的爱恋,谁允你共白头?那本当爱恋、白头的人,却应是这捻指抹、挑、勾、剔、撇、托、敌、打之人吧!”
少刻,琴声渐弱,箫音悠扬而起,似是音外传话:
“美人如玉,世上罕有;少年如梦,天界难求;此一生一世一双人,皆飘天外。情苦哪勘言者,怕是这吟、揉、勾、剔之人吧!”
突闻,琴声嘎然而止,雪神悄然收起箫音。
“雪纷飞,接剑!”
闻天帝言罢,抚起手中一张瑶琴。似是听懂了刚刚箫音传话,一念之间,怒从心头起。
突闻,那琴音骤然起,急急如风似从万仞高山之巅直扑而来,风里裹着闪电,叱咤三千里。
雪神细听,似是风从东方起,灰云反从西方扑来,眼瞅着灰云越聚越多,十分的疾速迅猛。一盏茶起落间,东风突变成西风,急急逼近云层,云层快速飘行,被风抽得旋转如陀螺,顷刻间,演变成一场飓风,摧林拔木,欲将山峰扫平。似是在说:
“下面之风怎敢挡上面之风,上面之风一来,下面之风皆反转。谁敢挡下此风,谁敢不折腰服从?“
雪神闻听琴声的凌厉之音起,眼见剑光如骤雨急驰而来,腾身起,瞬间摆出雪神之剑,上下翻飞,拨打剑雨,恰似花间蛱蝶翻翻翅!
耳闻“呛、呛、呛”一阵阵剑声磕碰响,传入耳中来,眼见剑雨随着天帝手中瑶琴之音,时快时慢,且密集且疏落而来。
蓦地,见天帝边急急抚琴边飞转身来,抬眼见雪神腾、挪、躲、闪、上下翻飞与道道剑光舞至一处,身姿形态好似片片雪花飞于眼前,极为悦目,脸上不觉流露出欣悦之色。
少刻,收起琴音,将琴放置一边。
单腿盘膝,一腿伸直,斜倚金案,右手拇指与食指打开托住下壳,似是仔细的欣赏着雪神。
且说琴音止后,剑雨自退。雪神推剑变一竹箫捌于腰间,跪地叩礼。少刻,闻天帝道:“雪纷飞,抬起头来!”
雪神抬头,目光落地面之上四十五度角方向,依旧是端庄且深远。天帝见雪神七分似金粼羽俊朗,三分若云雅妩媚。集金粼羽之勇、聚云雅之才于一身,一时间,竟喜欢得不能自己。沉思片刻道:
“雪纷飞,暂住偏殿,自明日读书。”雪神跪拜谢恩,跟随天官出。
此一时,却说北宫正殿内,寒道与寒澈,搓手着急在前殿来回的踱步,不得闲的盼着雪神赶快回来。话说这哥俩自小与雪神一块长大,雪神待二人如亲兄弟一般,自是感觉须臾不可分离。
且说寒道与寒澈,其名为地利尼所取,幼时,二人呼波兰花为宫母、地利尼为宫父。自小其便知,雪神为主,其为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