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崖其在此设血食陷阱已有百年之多。每日里,血食自来,不费吹灰之力,害人造恶之多,难以计数。此一处,生灵涂炭,几乎被其祸害个断子绝孙、干干净净。
自其发明此成仙陷阱以来,心下欣喜若狂,血食自动送上门,吞食个沟满壕平,人不知鬼不觉,法身竟修得比以前更加精壮。
此一时,眼见媚巳化作一道绿光现于空中,似那北极上空的极光一般,划破夜空,径直向主峰飞去。
且说此刻,忽见悬崖顶端,突突暴起一团团蓝色火光后,熊熊烈焰腾空而起,噼噼啪啪的炸响之声不绝于耳,似烧烛浇油般猛烈。好像那些误以为成仙,却屈死妖口的众多亡灵,将百年的冤屈惨苦化成油倾倒于火海之中,欲烧个倒海翻江,翻天覆地!
且说黄吉、黄尘,此番纵火的初衷意在行侠仗义、为民除害,却不想差一点儿丧命黄泉!丢失了宝葫芦不说,塌天之祸接连砸来。其二人抱头鼠窜至幽兰谷一处,心下暗思:
“但不知金团山之大火灭否?此处,又弄起来一把大火呐!吾等此处初心虽为民除害,却难免伤及无辜,天谴自是难逃。当如何是好?”
少刻,闻黄吉道:
“吾兄弟二人自是不能再面白日,必遭天打雷劈!且于此谷之内寻一洞穴藏至深处,每日睡于土坑之中,以败草杂土、杂粮盖于身,百年不得出方可活命。”
半晌,见黄尘点头。二黄便着手寻深洞藏身躲此劫难,暂不表。
且话媚巳飞回主峰洞内,心绪自是难平。此一时,靠在床榻之上,二小妖接过葫芦瓶放置于一石台之上,又忙着伺候其歇息。闻媚巳恨道:
“纵火之妖人甚是可恨,坏吾百年好事!”
“外面之火势甚大,其纵火之妖难逃天谴!天兵若到,吾等如何?”一妖问道。
“树欲静,而风不止。”媚巳道。“吾本想修个清静,待百多年食足百多万血食,自是纵横无敌。奈何方至半,出此妖人搅局,坏吾好事!此一笔帐,记在欲来天兵之身上,灭其一众宽慰吾亡妹之心,泄心头之恨!”
“此葫芦瓶,有何妙用?”一妖问道。
“待到天兵来此灭火,一试便知!”媚巳道。“传吾命,见天兵,速速来报!”
“遵命!”小妖闻媚巳言,速去洞外传命。
话分两头说,此一时,先说老君引龙王金团山灭火。
眼瞅着金团山上大火过后,又遭一场水患是在所难免。
此一时,金团山上满眼一抹黑。林间的老木新枝皆呈焦糊状,沟壑之水面尽浮草木黑灰,更有那死伤飞禽走兽之身,散于各处面目全非,金团山仿佛一跤跌进了灶膛里,被烧得只剩一把锅底灰。
且说老君见旋极子众人跪至一处,命天兵将其一众绑缚天殿问罪。
回至天殿,这一边老君刚刚与天帝言明金团山之火已扑灭,欲定罪于旋极子众人之时,那一边突闻天官来报,太白燃起熊熊大火,烧红半边天。
老君忙捻指急急掐来,得知黄吉、黄尘欲放火除妖,失葫芦瓶而起此大火,又捻指掐来,得知黄吉、黄尘似是已亡命,被埋于黄土蒿草之下。匆匆与天帝言罢,急急引龙王奔太白灭火。
眼见天帝殿内拍案大怒,火冒三丈,众臣皆施大礼,慌慌道: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少刻,见天帝拂袖而去,众臣慌慌退殿而散去。
戌时初刻,见天帝着一身金色寝衣短打扮,站于侵殿之外,对空仰视良久。少刻,问一旁侍者道:“冬生,何在?”
“禀陛下内,阅《花境、花趣赏析录》手稿二十一卷。”侍者跪地回道。
半晌,闻天帝未答言,独自走向一偏殿之内。
侍者跪于地上若有所思,起身后下得玉阶,过一楼三殿之,至雪神近前,道:“陛下于侧殿,传雪神。”
雪神忙起身施礼,紧随侍者身后,过一楼三殿,上玉阶,转至一侧殿,侍者止步。
且说雪神觉此殿似是来过,见远处有侍者躬身等候,知天帝于殿内。
雪神入得殿内,眼见外间无人,见内阁两扇门虚掩,雪神走上前,搭手将要扣门之时,突闻低泣之声从内传来。
见雪神其身似是一阵颤抖,转身欲走,却又思侍者言天帝欲其前来,便跪地等候于殿门处。
视线穿过那半扇虚掩的门缝,可见其内金色的帷幔薄如蝉翼,半垂在空中。
殿中央那高悬的铜镜清晰可见,但见圆圆一土丘高高矗立于一片平原之上,一道河水如臂弯轻轻将其揽入怀中。
眼见天帝着一身金色短打衣裤,头发已凌乱,衣襟已扯开,露出上下起伏的胸膛。
少刻,见其抬手拍在铜镜之上,铜镜内山丘消失不见。紧跟着,一团白光起,似是雾状,渐渐散开时,眼见一个石室之内,一石台上平躺一人。待到看清其相貌之时,雪神不由得一阵颤抖,其与那人生得竟是一模一样,刹那间,仿佛另一位雪神由镜中飘来,穿越时空与其相见。
耳边突闻声嘶力竭之嘶吼:“金粼羽,你不想见朕了吗?朕为你用心良苦!“
嘶吼罢,见其脸上纠缠交织着痛苦、迷茫、恐惧。须臾间,手扯着头发,整个身体似在一阵阵的颤抖。
此刻,跪于门外的雪神,突感空气似已凝固,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粼羽,你囚人间三百年,为何不与朕答言,你是在怨恨朕吗?”
“